袁崇煥兵敗海州,隨即便被撤職查辦,一切來的如此突然,張斌甚至還沒想好對策,崇禎就已經下旨押袁崇煥回京受審了。
這下就連張斌都沒轍了,崇禎之衝動,這會兒誰都擋不住,因為他是皇上,想怎麼樣就要怎麼樣!
當然,大多數時候,並不是他想怎麼樣,而是溫體仁想怎麼樣。
還好,這個時候溫體仁已經權傾朝野,他並不需要一個驚大案來排除異己,爭奪朝堂的控製權,他隻是需要薊遼督師之位,需要遼東二十多萬兵馬的控製權。
所以,袁崇煥並沒有再次被汙通敵叛國,也沒有被判淩遲處死,最終他隻落了個輕敵冒進以致兵敗的罪名,崇禎念他在寧遠大捷、寧錦大捷和遼河大捷中有功,隻是罷了他的官,甚至牢飯都沒讓他吃幾,就把他給放了。
袁崇煥心裏這個憋屈啊,他在遼東出生入死十餘年,先後獲得三場大捷,竟然就因為一次的失利被罷了官,而且還沒地方理去,因為他出來之後找人一打聽就明白了,這洪承疇是首輔溫體仁的親信,如果他去告人家,恐怕剛出來又得進去!
他算是徹底心灰意冷了,啟朝,他被魏忠賢搶奪軍功,有理沒地方,崇禎朝他被洪承疇背後搞鬼,有理還是沒地方,這大明朝堂就是個不講道理的地方,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啊!
不過,在歸去之前,他特意給張斌府上投了封拜帖,一為感謝張斌這些年來的幫助,同時也想跟張斌訴訴苦,讓他心朝堂之上的這些奸妄人。
張斌這會兒已經大致搞清了遼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總結起來就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個袁崇煥,一得意,便忘形,遲早得出事!
張斌都跟他過了,讓他不要急,穩打穩紮,慢慢推進,結果,這家夥,一場遼河大捷就飄了,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他還真以為憑他的本事能幹翻皇太極呢。
要他真這麼厲害,六年時間,皇太極不早被他趕回建州去了,問題他就沒這麼厲害,六年時間,他才推進了兩百多裏。
張斌也知道,崇禎在催他,但是,崇禎再怎麼催,他也應該先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啊,如果他能未雨綢繆,先在遼河東岸修築一座堡壘,皇太極就算能飛到上去,又能拿他怎麼樣!
當然,這會兒什麼都遲了,袁崇煥已經被罷官了,他收到袁崇煥的拜帖,立馬就給了回複,讓袁崇煥第二晚上來,他在主宅大堂設宴,請袁崇煥喝酒。
這會兒袁崇煥反正都被罷官了,倒也不用忌諱什麼了,張斌也沒打算再幫袁崇煥去搶奪薊遼督師之位,更沒打算將袁崇煥拉入自己的陣容,袁崇煥這動不動就翹尾巴的毛病遲早會出事,他可不想老給人擦屁股,他之所以請袁崇煥吃飯,隻當是給朋友送行了。
袁崇煥也沒有請張斌再幫他什麼,因為他早就聽張斌被溫體仁給進了讒言,這會兒日子也不好過,崇禎對張斌也頗有些看法,隻是還沒將張斌罷官而已,他們可謂“同病相憐”。
這晚上袁崇煥喝了很多,喝到最後,他甚至都喝醉了,他一個勁的感歎生不逢時,自己空有精忠報國之誌,卻一再被閹黨打壓,根本就無法一展抱負。
張斌聽了,也沒什麼,隻是一個勁的安慰他,功名利祿皆是浮雲,隻要人沒事就好。
袁崇煥自然聽不懂張斌是什麼意思,因為他已經喝醉了,就算他沒喝醉,也不能明白隻要人沒事就好是什麼意思,他這個時候還是有那麼點自傲的,自己數次擊敗建奴,取得不世功勳,難道皇上還能把他給宰了?
張斌也沒跟他解釋,這會兒崇禎殺人可不看你的功勳,也不看你的能耐,崇禎也是“身不由己”,因為他身邊始終被奸臣圍繞。
曆史上,崇禎重用的權臣,王永光、溫體仁、張至發、薛國觀、楊嗣昌等人都是隻顧爭權奪利,不管國家興亡的主,崇禎被這些人耍的,不知道“害死”多少忠臣良將,袁崇煥這個還不算什麼,因為他有得意忘形的毛病,又愛吹牛,多少有點咎由自取,像孫傳庭和盧象升死的那才叫冤呢,他們都是空有精忠報國之誌,最後隻能憋屈的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