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花開的季節,繁花似錦,綠蔭如海,一切都顯得那麼熱情洋溢,生機盎然。
這臨近午時,張斌熟練的寫完最後一張票擬,認真的整理了一下眼前的奏折,又著人通知司禮監的太監將所有奏折全部送去禦書房,這才噓了口氣,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綠蔭,悠然憩起來。
內閣大學士,聽起來好像名頭驚人,其實就是皇帝的文秘,每的正經工作就是幫皇帝批閱奏折,寫票擬,當然,這隻是一開始設立內閣時的職能,後麵隨著楊士奇、楊榮、楊廷和、李東陽、嚴嵩、張居正等權臣掌控內閣,內閣權柄日重,不但有了參政、議政的權力,甚至還擁有了一定的決策權,內閣大學士也成了力壓六部尚書的宰輔。
不過,不管內閣大學士再怎麼位高權重,這寫票擬的事還是免不了的,內閣大學士本身也不會將寫票擬的事往外推,因為寫票擬本來就是對權力的一種掌控。
經過這幾年的操練,張斌寫票擬的速度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境地,一般百來份奏折他都不需要兩個時辰,這奏折批完了,基本就沒什麼事了,因為他正在韜光養晦,崇禎有什麼政事也不會來征求他的意見,所以,他這一的工作就跟以前的內閣大學士一樣,就剩下寫票擬了。
正當他考慮下午去幹點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雙全,有空嗎?”
這是內閣首輔徐光啟的聲音,張斌聽到這聲呼喚,連忙從椅子上蹦起來,疾步走到門口,親手打開房門,上前扶住須發皆白的徐光啟,關切道:“首輔大人,您怎麼親自過來了,有什麼事派人來招呼下官一聲就行了。”
徐光啟假假意思推拒一番,這才微笑道:“雙全,我這還沒老到走不動吧?”
張斌可不會撒手,他心的攙扶著蒼老的徐光啟走過台階,將他扶到主位上,又跑去把門關上,這才來到客位坐下來,輕聲歎息道:“唉,子先兄,你真的沒必要這麼操勞了,你早該頤養年了。”
他這話可不是想勸徐光啟下台,然後奪其內閣首輔之位,他是真關心徐光啟,因為徐光啟是真的老了,年紀大的嚇人。
這會兒徐光啟都快八十了,這在整個古代官場都算的上是驚人的高壽了,曆史上這位博學鴻儒崇禎六年就去世了,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純靠建寧製藥不惜成本的價丹藥在撐著呢。
徐光啟自然知道張斌是在關心他,他含笑搖頭道:“雙全,你是不知道啊,我這人閑不下來,一閑下來估計就不是頤養年了,而是駕鶴西去了。”
這純粹是在寬張斌的心呢,他要真閑不下來可以回去著書立啊,何必辛辛苦苦每不亮就爬起來上朝坐班。
張斌隻能無奈的歎息一聲,隨即岔開話題道:“對了,子先兄,發生了什麼事,你竟然親自過來了?”
徐光啟聞言,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張公文,遞給張斌,也不話,就那麼坐在那裏搖頭歎息,貌似很煩憂的樣子。
張斌展開公文一看,竟然是內閣、吏部和兵部聯合行文,擢原都察院監察禦史史翲為都察院右僉都禦史巡撫四川,並調三萬關寧鐵騎協助他前往巴蜀剿賊!
這種操蛋的事情,不用問,肯定是崇禎和薛國觀這對昏君奸臣幹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