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樹下,一對男女抱在一起,肢體交纏著,不時發出令她聽了都覺得臉紅的喘息。
她忍住臉上的熱度,心中卻是疑惑,他們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桃花島上做這種事?思及此,她緩緩走過去,而此時,埋首在那姑娘胸前的男人抬起頭來,朝她獰笑著,她一怔。而當她看清楚那躺在那男子身下的姑娘時,不由得瞪大雙眼。
玄風?!超風?!怎會是他們?!
黃藥師看著躺在身側的人,她緊閉著眼,眉頭緊蹙,臉上不斷滲出汗珠,似是十分不安。
“阿蘅?”他輕拍她的臉。
她驀地醒過來,看著懸在她上方的俊臉,許久才回過神來,“藥師。”她險些以為,自己還在夢境當中。
黃藥師抱緊她,問道:“可是做噩夢了?”
她輕輕點頭,想起夢中的一切,又想起黃藥師定下的門規,不由得問道:“藥師,為何一定要立下門規,不許師兄妹之間有男女之情?”
黃藥師聞言,一怔,雙眸帶著探究看向她,“你怎會忽然問這個?”而且還是在噩夢後,莫非方才她做的夢,跟那幾個小鬼有關?正疑惑著,忽見她臉色有些蒼白,他微微蹙眉,然後修長的指又習慣性地搭在她的脈門上,探她脈搏,然後說道:“你的脈象有些紊亂,可是最近心神不寧?”
馮蘅拉下他搭在自己脈門的手,微笑著說道:“我無事,你別擔心。”剛做完噩夢,心跳還沒回複平穩,脈象自然是紊亂的。這男人,已經開始草木皆兵了。爾後抬眸看向他,微嗔道:“我問你的事兒你還沒說呢!”
黃藥師反握住她的手,躺倒在床上,雖然疑惑她為何無端端地關心起門規一事,卻也慢悠悠地解釋:“也沒無甚特別的原因,我隻想到他們在學藝期間,若是想著兒女情長,又怎會有出息?”
馮蘅聽了,眨眨眼,說道:“嗯,你說得也有理。但若是他們其中兩人當真兩情相悅呢?”方才夢中的情景讓她心中好生不安。
黃藥師眼睛一瞪,“他們敢!”他們若敢背著他做出苟且之事,定要打斷他們的腿!
馮蘅看到他的模樣,不由得“撲哧”一笑,剛剛在心中隱隱的不安都化在這一笑中。
黃藥師側首看著她的笑顏,也不僅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又問道:“阿蘅,方才做的惡夢與那幾個小鬼有關?”
她微笑著將頭枕在他的肩膀,輕歎一口氣,然後說道:“藥師,我總覺得這個門規有不妥之處。”雖然說定下門規是為他們好,但他的幾位徒弟,男的俊女的俏,而且常年隻待在島上,若是日久生情……思及此,她眉頭又微皺起來。
他聽了,劍眉微揚,“若他們覺得有不妥之處,讓他們前來與我講清楚道明白,我黃藥師也不是無理之人,若是他們能說服我,亦是他們的本事!”不過,也得他們有膽量才行!
馮蘅又是忍俊不禁,抬起頭看著他下巴優美的曲線,忍不住抬頭輕吻他的下巴,然後又將頭枕回他的肩膀,“藥師,我隻怕他們怕會惹你生氣,不敢明言。”他的怒氣,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
黃藥師聽了,輕哼一聲,“他們有膽量惹我生氣犯我門規,莫非還沒膽量前來麵對我的怒氣,與我明言麼?”
馮蘅聞言,隻笑不語。怕隻怕他的幾位徒弟最怕麵對的,便是他的怒氣。她沉默一會兒,然後輕歎一口氣,抬頭,盈盈水眸直直看進他的黑眸,柔聲說道:“藥師,我隻希望他們日後能明白你的苦心。”然後掩嘴打了個哈欠,“藥師,現在才三更呢,不睡嗎?”
黃藥師心思卻是在她方才的話裏,她雖然對他的幾位徒弟關心有加,但向來不過問他桃花島門中之事,今夜怎的忽然會問起門規一事?心中正想著,聽到她的話,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馮蘅看著他在燭光下沉思的樣子,又微微失笑。似乎他真的從來不缺睡眠……想著,然後意識逐漸模糊……
綠竹林中——
馮蘅看著那兩個一起練劍的人,陳玄風與梅超風兩人正在練功。她看向他們,又想起自己所作的夢境,心中總是有著不舒服的感覺。
而那兩個一起練劍的人也看到她了,同時停下來,朝她作揖,“師母。”
她微微一笑,緩步走過去,說道:“我隻來走走,你們隻管練你們的。”
梅超風是自那日馮蘅與她談話之後第一次見到馮蘅,不由得低下頭,輕聲說道:“師母,我們已經練完了。”
陳玄風也笑道:“是的,師母。師父吩咐弟子這個時候要去與大師兄一起練功,方才我隻是在指導超風劍法。眼下我也要去找大師兄了,不如留超風陪師母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