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昏迷中的奇怪女子,楚荊有點不知所措了,要在往常,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他一定不管不問,可是今天他卻無法移開腳步,這樣一個在血泊中的女子,盡管雙眸緊閉,但是她依然有種攝人心魄的力量,讓他不忍離去,更讓他不願把她丟在這大山之中,任由她自生自滅!

他決定了,帶她回帳!

而且是親自帶她回帳,無視目瞪口呆的木可,他毫不猶豫地抱著她向自己的營地疾弛而去,他要為她醫治傷口,雖然他並沒有發現傷口處有任何異常。

她很美,這是她醒來之後他的第一反應,可是她看到他之後的反應卻讓他奇怪,她居然擺出一副很同情他的樣子,而且無所畏懼。她難道不知道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有多可怕嗎?他抬手就可以殺人於無形,他的憤怒可以殲滅千軍萬馬!可是她居然敢問他是不是弱智,居然敢在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臉上動起手腳,她以為他是誰?是在府中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下人嗎?真是一個無知的女人!

他生氣了,可是當她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倚在他身旁的時候,他的憤怒早已消弭殆盡,甚至有些心疼起來,他可以不用那種辦法為她清理傷口的,他不知道那所謂的“蛋”是什麼東西,而當她再次昏倒過去的時候,他才明白她是忍著怎樣的痛苦,而在之前,她居然沒有表現出來……

她太不一樣了……

“將軍!”木可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小夫人請您!”

這已經是他今晚第三次來請將軍了,往日這個時候將軍早就已經在小夫人的帳中就寢了,而今天已經這麼晚了,將軍居然還沒有動身的意思,而且,在他的帳中還有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將軍今天有點……不一樣。

楚荊答應著,把臂彎中的女子放在床上。

離開了那個堅強又溫暖的依靠,顯然童雪有些不習慣,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咕噥了一句又繼續沉睡,薄薄的嘴唇抿了起來,一對可愛的酒窩在她的臉上蕩漾開來。

這哪裏還像一個身負重傷血流不止的人?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

楚荊搖了搖頭,先不管了,等她醒了再說吧。

“來人,這個女人要嚴加看管,不得有誤。”

恍惚中有一個影子在眼前晃動。

好煩!童雪側過身去,剛一抬腿,劇痛襲來,她不禁輕哼一聲。眉頭微微蹙起。

正在床邊忙著收拾東西的木可聽到動靜連忙探過頭來看看。

“她應該很疼吧”。木可自言自語。

他本性善良,看見童雪額頭滲入了一層密密的汗珠,連忙從口袋中翻出一塊幹淨的帕子輕輕地替她揩幹。

童雪雖懶,但是畢竟當了兩年的警察,天天被師傅耳提麵命的,多少也有了些警覺性,木可的動作雖輕,可足以把她從夢中揪醒。

“你在幹什麼?”清醒過來的她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就把木可嚇了一大跳。

這個女子看起來好文靜,凶起來跟小夫人可真有的一比呢。木可心裏嘀咕著,嘴巴上卻十分委屈:“我沒……沒幹什麼,我看到姑娘流汗了,就想幫你擦擦。”說完,還把尚未收起來的手帕遞到童雪麵前,仿佛要表白什麼。

童雪仔細地打量著麵前的這個有些害羞的小夥子:與其說是小夥子到不如說是小孩子更恰當,看起來還不到十五歲!這個大瀚帝國該不會是某個奴隸製王國吧,弄這麼小的小孩子來使喚。

想想剛才自己的凶樣,童雪有些不好意思了:“謝謝你啊,小弟弟,你幾歲啊?”

第一次被人這樣稱呼,木可有些火了,他一下收回手:“我不小了!我已經十四歲了!是男子漢了!我可以養家了!”

呃?童雪愣了一下,看著木可的神情,她知道自己傷到了這個小男子漢的心了,於是幹笑兩聲:“嗬嗬!男子漢同誌,剛才是我不好,對不起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記仇好不好?”

童雪的話讓木可很受用,雖然他不知道她說的“同誌”是什麼,但是既然她已經承認他是男子漢了,那這就夠了。哼哼鼻子表示接受了她的道歉。

童雪覺得很好笑,師傅總是說自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要是師傅能見一見這個“跨時代”的可愛小男孩的話,想必以後就再也不會念叨自己了!

想到師傅,童雪又黯然了:自己怎麼會來到這個地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呢?或者……還回不回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