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房門去取了資料回來,厚厚一遝,放到她床側手邊上,“我前幾天去美國,專門找了專家,詳細谘詢了阿爾茲海默症,走訪了好幾家著名醫院,得到的結果都是年輕人患這種病的幾率並不大,即使你目前患過,也不代表你以後也會患病。這種病,即使在老人身上也沒那麼普及。你父親當年告訴你說你有可能會患病時,也許是醫生隨口一說,也許是他……為自己離開你們多找的一個借口而已。”
“我查閱了很多資料,谘詢的也是權威專家,所以,你大可放心。”
南淮怔怔的聽著,過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她從知道這種病以後,從父親說過那句話以後,之後的日子過的兵荒馬亂,她忙著生存,選擇性的去忽視關於它的一切,也從沒有人去認真為她了解過它的真相。
她隻是活在它的陰影下,日複一日。
蘇清讓聽著她的問話,唇角的苦澀加深,眼神卻愈發柔和,“我做這些並不是想讓你對我改觀,想你感激我,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再活在對未來的恐懼中,不要每天都擔驚受怕,更不要時刻緊繃著。”
南淮茫然,她有一瞬腦袋裏空白一片,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不知今夕是何日。
父親當年的那句你可能會生病在耳邊回響,媽媽被人欺淩的淒慘模樣在眼前閃過,周少堂的每一句你離不開我以及那句你是拖累都紛紛湧過來,所有的一切都把她打入地獄。
沒有一個人給過她真正的安全感,沒有一個人真正過問過她內心的害怕,就連她自己,都以為自己早已麻木早已習慣早已認命。
然而,卻還是有那麼一個人,會在意她的感受,會從源頭上解開她的心結,衷心希望她不要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活。
她慢慢回過神來,卻發現竟然看不清蘇清讓的臉,她別過頭去,不想他看見她的眼淚,“我困了,想休息了。”
蘇清讓沒有再說什麼,他起身離開。
待他輕手輕腳關上門後,南淮將頭埋進杯子裏,嗚咽出聲。
公司裏蘇清讓替南淮請了假,雲都那邊自然也不會再讓她去,在他的強製要求下,南淮在他家裏住了三天,又去醫院複查一遍後,她堅持回家去。
蘇清讓為她做了很多事,但她並不想再麻煩他,既然不會在一起,他的所做都會讓她覺得虧欠。
而周少堂那裏,她沒法就此放手,他對她的幫助是實實在在,她永遠都感激他。
她態度堅決,蘇清讓無奈之下隻得同意,但也讓她答應必須允許他去看她。
他開車送她,又將她抱上樓,在她麵前,他脾性大變,但骨子裏還是霸道的,這種事上更是說一不二,不容她反抗。
到了門口,他才放她下來,南淮掏出鑰匙開門,她幾天沒回來,料想周少堂也不會留在這。
誰知門一打開,就聽到臥室裏傳來周少堂的聲音,“你夾緊點。”
隨之還有急促的女人喘息聲,
南淮全身都涼了,一種恐怖的寒意從腳底升起,迅速遍布全身,
她身側的蘇清讓瞬間也明白了,他靠了一聲,狠踢了一腳房門,巨大的聲音讓裏麵的動靜停了下來。
南淮的腳不宜久站,蘇清讓強製性的扶著她坐到沙發上,關上了門,冷冷的對著臥室裏人說道:“滾出來。”
悉悉索索好一陣,臥室門打開,周少堂衣衫不整的走出來.
而他身後跟著出來的女人,居然是王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