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2 / 2)

村長沒有再說,揮拳向馬豁子砸去。馬豁子躲了一下,村長砸偏了,那一拳掃住了馬豁子的下巴。馬豁子揪著村長轉了兩圈,村長石子一樣彈出去,重重磕在牆角,哼了一聲,軟軟地團到地上。馬豁子揩揩嘴,罵,媽的。蕎蕎嚇壞了,她哆嗦著說,別磕死吧。馬豁子說,他又不是雞蛋,說著踢了村長一腳。馬豁子又罵,操,裝死呢。

馬豁子背著村長去了醫院。

蕎蕎沒經見過這種場麵,腦袋整個兒都是木的。馬豁子背村長走出去,她就傻傻地看著。約莫半個小時後,蕎蕎突然打了個寒顫,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想甩掉它,可它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脖子,她甩不脫。

蕎蕎趕到鎮醫院,村長早被送進了太平間,馬豁子已去投案自首了。

蕎蕎目瞪口呆。她難以相信,一個人咋能這麼不結實。呆了片刻,蕎蕎拔腿往派出所跑。馬豁子是為她失的手,就讓她抵罪吧,反正楊來喜也在裏邊,就讓她和楊來喜做伴吧。幾百米的路,蕎蕎怎麼也跑不到頭。快到派出所門口,蕎蕎絆了一下,摔倒了……

蕎蕎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她在醫院躺著,旁邊是春喜和春喜媳婦。蕎蕎倏地坐起來,問,馬豁子呢?春喜歎口氣沒言語。春喜媳婦很不客氣地說,你咋不問來喜咋樣了?馬豁子關你啥事?蕎蕎被春喜媳婦的話撞了一下,軟軟地躺下去。

蕎蕎接受了調查,她咬定了這事不怪馬豁子。

蕎蕎奔跑了數日,腿都細了,但一無所獲。蕎蕎還去找了馬豁子的前妻,她想,馬豁子的前妻那麼有錢,撒幾個對馬豁子肯定有好處。蕎蕎費了好大的周折,才在一座漂亮的小樓裏找到了那個女人。那女人的話難聽,臉難看,蕎蕎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

十幾天工夫,楊來喜和馬豁子先後進去,做夢一樣。回來的路上,蕎蕎恍恍惚惚的,不知怎麼就走進了收購站。院子裏空落落的,顯出末日般的荒涼,幾百年沒人住過似的。蕎蕎身上一陣陣地痙攣,自責幾乎把她的心烤幹了。

蕎蕎悄然抹去腮邊的淚水,低著頭往外走,在大門口,和一個人結結實實撞了個滿懷。

蕎蕎,怎麼是你?聽到聲音,蕎蕎抬起頭,觸見薛書記的胖臉,惡心就泛上來。

薛書記倒是寬宏大量,他不計前嫌地、用非常關心的語氣說,蕎蕎,你可瘦多了,馬豁子和楊來喜的事我都聽說了,我有個同學在縣裏是這方麵的主管,這樣吧,白天說話不方便,等晚上我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從輕處理。你晚上來一趟,咱們多想想辦法。

蕎蕎感動得幾乎哭了,待薛書記走遠,才回味過來,薛書記讓她“晚上”去一趟。

蕎蕎一下變得六神無主起來,她想回圍子,可走到村口又猶猶豫豫地掉轉頭。到了鎮上,卻不知去哪裏,又折身往圍子裏去。就這樣,她來來回回反反複複走了一下午。

晚上,蕎蕎還是去了薛書記那兒。蕎蕎的腿軟軟的,一碰就會跌倒。薛書記的屋子是裏外套間,薛書記在裏屋,他喊蕎蕎進去。薛書記仰在床上看電視,他衝蕎蕎點點頭,說聲來啦,又把目光投到電視屏幕上。薛書記沒有表情,很冷談的樣子。好一陣,薛書記才關了電視,告訴蕎蕎,他已聯係了,他的同學答應幫忙,究竟幫到什麼程度,他也說不上。

蕎蕎想說句感謝的話,可一個謝字沒說出來,薛書記先抱住了她。蕎蕎掙紮了一下就老實了,薛書記的胳膊生硬的很,他不讓她動。蕎蕎明白薛書記不會白白幫她,是有代價的。蕎蕎不敢拒絕,她不能惹惱薛書記,薛書記是她最後的希望。薛書記將蕎蕎抱到床上,很利索地剝開蕎蕎的衣服。薛書記壓上來,蕎蕎突然抽搐了。薛書記輕輕嗯了一聲,蕎蕎竭力控製住哆嗦。她閉了眼,咬住嘴唇,兩手扳著床沿。明明是躺著的,蕎蕎卻覺得自己飛了起來。天空昏沉沉的,沙粒沒頭沒腦地撲到臉上。突然間,她的羽翼折斷了,像一個巨大的石球向深淵墜去。蕎蕎害怕了,驚叫一聲,伸出手奮力地抓住什麼。她不知薛書記在哪兒,隻聽他說:

這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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