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冬沒興趣去跟王鬆齡拌嘴,很多活生生的事例證明,跟一個喝醉酒了的人較勁純屬自找麻煩,所以林小冬回身進了屋,把門給關死了。
王鬆齡雖然喝大了,但是心裏多少還有點數的,倒也不敢對林小冬有什麼不敬,把氣撒在了白曉樂身上,外麵頓時傳來了白曉樂的抽泣聲。
林小冬在裏麵聽得清楚,覺得很是詫異,要說王鬆齡的心眼兒雖然小,但也不至於小氣到捕風捉影就拿老婆來撒氣的程度,看來多半問題還是出在他自己身上。林小冬記得王鬆齡自己說過在外麵也有女人,不由微微一歎,家事難料,隻是看白曉樂的樣子也不似那種水性楊花之人,不知道這個結什麼時候能解得開。
正這麼想著,王鬆齡的聲音又高了起來,是在依醉耍邪,林小冬心想這樣不行,吵架可以,打人就不行了,白曉樂一個弱女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受欺負,正要出去,卻聽王鬆齡啊地一聲痛叫,林小冬透過窗子去看,隻見王鬆齡被白曉樂叼住了手腕,整個人都跪在了地上。
林小冬怔了一下,想不到白曉樂還會點功夫,不過她在話劇團,又是練劍又是練拳的,也不奇怪,眼見白曉樂不會再受欺負,也就不再多管閑事。
第二天一早,司機老馬開了車過來接林小冬。頭天夜裏下了雨,天亮了非但沒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車上坐著小賈,林小冬上車的時候沒說什麼話,小賈心裏也有些發怵,低聲道:“林縣長。”
林小冬微微點了點頭,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小賈這麼做也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出發點是關心領導,林小冬倒不至於不近人情,所以在點頭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小賈的心裏這才安定了下來。
路上,林小冬隨意跟小賈聊了幾句,在經過縣醫院的時候,忽然看到縣院的門口擁著不少人,林小冬下意識地向那邊看了一眼,小賈立刻彙報道:“這是一個農村婦女家屬來送錦旗感謝的。”
林小冬哦了一聲,饒有興趣地道:“是嗎?”
“那婦女得了白內障,縣醫院免費為她做了手術,所以一家人千恩萬謝。”
林小冬點了點頭,道:“醫院這方麵做的倒還不錯。”
當晚遲舟電視台便播放了這條新聞,林小冬看了,臉上卻是露出一絲悲涼之色。
第二天,按照市委組織部的要求,召開了民主生活會。遲舟的民主生活會已經有一陣子沒開了,而且開的也是流於形式,批評與自我批評完全扭曲成為了表揚與自我表揚加相互表揚。
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來,會議由胡培高主持,與往常一樣,胡培闡述了民主生活會的重要性,按照以往的規律,開始了相互變相的吹捧之中。
林小冬一直在冷眼看著。批評與自我批評這東西很有點意思,用一句比較流行的話來說,就是要講政治。然後黨所提倡的講政治,除了領導做報告的時候,平時根本沒有人提起,而這個時候的講政治,完全是指你這個人是誰的人,你的後台是誰,你與誰有親屬或其他關係,這才是最大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