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李氏扭頭看了看眼神仍是迷蒙的白蓮花,又立刻搖了搖頭。
她早些年在大戶人家做丫頭時,可也看過那些個妻妾相爭的事兒,雖說她隻是個粗使丫頭,沒真個看到什麼,但聽的就多了。
她閨女好好的,何必去淌那樣的混水?
白蓮花可不知道自己娘在想什麼,撐著臉想著那少年,她忽然就低笑一聲,順勢伏在桌上,她偷笑了半天,忽然坐起來:“對了,娘,許文嵐也要跟著去府城?憑啥啊?我都沒去過府城玩呢?”
“比啥啊?不過是一個府城……”話雖這麼說,李氏到底還是忍不住怨道:“老大家太慣著那死丫頭了。”
對現在的農戶人來說,進府城那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交通不便,路途遠,在古代可沒有什麼“說走就走的旅行”。
出個門,提前個四五天就得收拾東西,哪怕是臨出門前朱氏還在往包袱裏塞東西。
還真和電視劇裏有點像,四方形的一個布皮,對角係上,就是一個小包袱了,衣服啥的都往這裏寒,再往肩上一背。
許文嵐真的想念後世的背包,哦,還有三角兜子。
那用兜子還是在她那個東北同事那兒看過的,城裏沒人用,可東北卻是常見的,有好些做小生意的來回上貨都背這樣的兜子,布做的,沒裝東西時折好了放包裏也不占地方,裝東西時才知道看著不起眼居然能裝那麼多東西。
許文嵐已經把圖樣畫出來了,布藝行應該很快就能做出來。
到那時候,這包袱皮大概就可以丟掉了。
白應魁這次跟著到府城,就是為了白勝文應試的事兒,臨走時還再三叮囑朱氏房子還有哪些該注意的事兒。
半個月過去,白家的房子所有的牆體都已經完工,就還差上大梁、鋪瓦片,是想等著白應魁從府城裏回來時再上。
上大梁是個大事兒,一切都準備好,三間正房,左右各兩間廂房,到時同一天上完大梁,聽說那天還得放鞭炮,就得過年一樣。
白應魁惦記著家裏,朱氏惦記著要出門的三個人。一再交代要看好孩子們,尤其是許文嵐:“文嵐要去賣她那個什麼糖,你可得跟緊了,府城不比黑水,地方大,人又多,可別跑丟了。再一個,要是賣不出去,也就算了,到底人生地不熟的,咱就在黑水賺點小錢得了。”
許文嵐可不像朱氏這樣想。
要賺錢那當然還得賺大錢了。她現在做出的糖是不多,可以後大量生產時小小一個黑水能賣多少?
趁著這個機會去府城去看看,找一條財路才是正事。
把製出的糖放在瓦罐裏,許文嵐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坐車時也沒放下,生怕路上顛簸,把罐子碰壞了。
同車的幾人都看得發笑,許文嵐自己卻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還是白勝文笑道:“還得走半天的路呢,就這麼一直抱著?要不,我幫你抱吧!”
“不用……”許文嵐抱下瓦罐,卻還是攏在腳邊,生怕倒了滾出去。
撩開車簾,她看向外頭漸遠的城門,臉上的笑遮都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