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隻定一間房,客棧掌櫃也知道這是打算幾個人擠著睡了,不過這年頭的客棧不像現代的賓館,就算你想擠著睡,也沒人說啥,反正許文嵐年紀還小,就更沒人說怪話了。
進了房,白應魁就要打地鋪,還是白勝文攔著,把桌子上的茶盤收拾了,又拿了長條凳拚在一起。
“爹,你睡桌子上,我就睡凳子上,雖說天暖了,可地上還是涼,可不能打地鋪。”
許文嵐也爭:“我睡凳子上,爹,你和我哥擠擠睡床上,總好過兩個人都睡在……”
“那不成……”還沒等許文嵐說完,白應魁和白勝文一起嚷了起來。
目光一對,還是白勝文開口道:“這個事不用爭了,你是女孩子,自然得睡床上。”
父子兩個誰都沒理會許文嵐,自顧自的收拾東西,雖說帶了鋪蓋,可兩個人都這麼睡卻是不夠,還是許文嵐把床上的被褥分開,就算是不鋪褥子,總也得蓋被。
收拾妥當,許文嵐還想著出去逛逛,看看府城的夜景,可下了樓就聽到更聲。
一更三點,夜禁了,想出門都出不去了,也是他們找客棧花的時間太久了,竟折騰到這個時候,隻能在客棧隨便吃了碗麵。
回了房,許文嵐趴在窗口眼巴眼望地看著外頭。
還真是遺憾,好不容易來了回府城,頭一天就隻能對著四麵牆。
這也不過才晚上八點過,居然就來個夜禁,古代人還真是苦,沒有夜生活啊!
她正感歎著,就聽到不知從哪兒傳來絲竹聲,她在現代很少聽民樂,隻知道這是琵琶,至少彈的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穿越也有一年多,但呆的是窮鄉僻壤,最大的娛樂就是聽個二人轉,哪能聽到琵琶啊?聽了半天,許文嵐才眨巴眨巴眼睛,後知後覺地問:“不是夜禁嗎?怎麼有人彈琵琶?聽著可不是太遠……”
大概就是在府學附近:“哥,是不是夜禁就是口頭說說,咱也去看熱鬧唄!”
“也沒啥好看的,那種地方……”白勝文立刻搖頭,不隻搖頭,不知怎麼的,臉還紅了紅。
許文嵐“哦”了一聲,忽然就明白過來是哪兒在彈琵琶了。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了,都不知道為什麼煙花柳巷總愛挨著府學這種地方,像從前在南京旅行,秦準河對麵就是國子監。
難道是在磨練學子的心智?
許文嵐在心裏想著,忍不住盯了眼白勝文,看他仍是紅著臉,不禁偷笑。
一夜無話,第二天許文嵐特意起了個大早。
三人一起出門,要先陪著白勝文去府學看看環境,再去看看府城的雜貨鋪子,許文嵐想找個大點的雜貨鋪子,最好還是那種通賣南北貨的,這樣也能鋪開路,把她的甜菜糖賣出省外去。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得先解決早飯,府城裏,好吃的一定比黑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