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星期就要期末考試了,西南某省社科院政治係一年級新生楊夢在書桌前抱著一本比兩塊磚頭還厚的背得昏天黑地."中國少數民族政權的特殊製度包括"他背著背著,頭埋地越來越低,終於重重地癱倒在地上,這一睡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楊夢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在另外一個嬰兒的身體裏了.他發現這個嬰兒被一張華麗的錦緞繈褓包裹著,抱在一個美麗的婦人懷中.那位婦人溫柔地喚著他:"康兒."楊夢嚐試著用嬰兒的嘴發出了一個最簡單的音:"媽."
那婦人聽見他的聲音,驚喜地對身邊一位頭戴白裘冠身穿秋香色緞麵鵝絨袍的中年漢子說道:"王爺,你看康兒會說話了."
那漢子聽罷溫和地笑了,"這麼早就能說話了,康兒果然是個聰明孩子,娘子往後有福了.母妃娘娘和太子哥哥已經多次在我麵前念叨著想看看娘子和這孩子,我想著擇個好日子,給康兒好好辦場抓周酒,將父皇母妃和幾位皇兄都請來看看這孩子,也該給康兒討個封號了.想他爹是父皇最小的一個孩子,而他倒是父皇的皇長孫哩."
那婦人麵上現出為難的神情,"可是王爺,康兒到底是楊家的孩子,並不真是完顏家的皇孫.我母子如果隻是居住於王府之中,讓康兒與王爺父子相稱,讓外人以為我乃王爺納的外室也罷了,如若我接了王妃的誥命,康兒接受了王子的冊封,王爺犯下得可是欺父欺君的大罪.王爺怎麼可以為了我和康兒去欺騙皇上."
"娘子你放心,你的來曆,還有康兒的來曆,我都如實秉告過父皇母妃和太子哥哥了.我如果沒有得到聖旨,斷不敢擅自讓康兒姓完顏.父皇母妃說了,這個孩子既然在王府出生,冠了完顏的姓氏,往後吃大金飯,喝大金水,讀大金書,知大金禮,就會成為我大金忠義兩全,能文能武的王子,至於康兒的生身之父是誰,這並不重要,娘子今後也不必再提了."
大漢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態度非常威嚴,那軟弱的娘子不敢反駁,隻得應下了.楊夢在她懷裏聽見這番對話,頓時心中駭然:"楊康,完顏康,原來我竟然穿越到了金庸小說中楊康的身上.我的生父是楊鐵心,我的母親是包惜弱,我的養父是完顏洪烈,我,我應該怎麼辦?"
前世楊夢在十幾歲的時候也曾沉迷金庸小說,當時以金庸之是為是,以金庸之非為非,但是當楊夢長到二十幾歲以後,已經能夠自己判斷是非了。丘處機道長無憑無據殺死出使金國的宋朝大臣,本來就是朝廷的欽犯,而後又武力拒捕並殺害前來追捕的宋國官兵,如此違法亂紀的人怎麼敢自稱忠於大宋?楊鐵心是楊再興將軍的後人,既然是忠義之後怎麼能夠跟丘處機這樣的罪犯交朋友?
按照大宋律法,既然郭嘯天和楊鐵心確實與丘處機成為了朋友,那就理應連坐治罪。法律是高於任何個人利益之上的更高的正義,法律對任何人都必須是無情的。郭嘯天和楊鐵心既然犯了罪就應該服罪,他們的家人也同樣應該服罪。無論如何犯罪而被處死的犯人家屬不可以理直氣壯地找警察報仇。
想象一下假如是前世現代,一個愛國憤青把回國的駐日本大使殺了,逃往路上還把前來追捕的警察殺了,這時候周圍幾個目擊者不但不報警還幫著殺人犯埋屍首,埋屍首的人難道不該因包庇罪犯和毀滅證據的罪行被捕?這些包庇犯如果逍遙法外,怎麼對得起那些執行公務而無辜被殺的警察?
楊夢並不認為在楊鐵心,包惜弱和完顏洪烈的恩怨中間,完顏洪烈是單純的加害者,而楊鐵心和包惜弱是完全的受害者,試想一下如果包惜弱沒有偷偷地將完顏洪烈救下來,而是把他未死的消息直接告訴郭嘯天和楊鐵心的話,郭嘯天和楊鐵心會不會殺了他?如果完顏洪烈就那麼無聲無息地死在臨安城外的牛家村,他在中都的父皇母妃皇兄們連他的屍體都找不到,更加不可能給他報仇。
“幸而現在楊鐵心,包惜弱和完顏洪烈都沒有事,等到自己長大了,把楊鐵心找到安置在牛家村,再把母親從王府接出來跟生父團聚,然後就到黃河北長城下投筆從戎抵抗蒙古,用一腔熱血還了大金納稅人民養育的恩情吧。”完顏洪烈也好,完顏康也罷,大金國的王子都是被大金納稅人養活的,人民養活了他們,他們除了以身報國,馬革裹屍還有什麼好說的。
楊夢想到這裏,心裏已經擺脫了最初的茫然,起碼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他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吃喝,睡覺,學說漢語,學說女真語,學習慢慢走路,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王府內張燈結彩,客如雲來,趙王府裏為小王爺完顏康舉行的抓周酒席即將舉行。
先是平章政事完顏匡,尚書右丞胥持國,參知政事耶律履攜了夫人前來拜賀,隨後是榮王完顏洪熙,英王完顏洪衍,壽王完顏洪輝一道前來,這三位王爺雖然已經開了府,但卻尚未納王妃;再後來是荊王完顏洪靖及其王妃忔石烈柔蘭,皇太子完顏洪裕及太子妃浦察明秀,最後是章宗皇帝完顏璟攜元妃李師兒和資明夫人林娟乘著鑾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