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和歐陽克一行往西北方走了幾十裏路,來到洛陽西北麵的麗景門前。此時已經接近午時,城門早已落了鎖,楊康雖然練習過全真的金雁功,畢竟年齡幼小修為不深,所以還不能單靠著輕功自己越過高達四丈的城牆,隻好攀著歐陽克的肩膀,由歐陽克抱在臂彎裏帶著一起飛越過麗景門城樓。歐陽克的白色絲衣在夜風中飛舞,猶如仙人一般翩然降臨在洛陽城外護城河北岸,那優美的身姿讓楊康看得都呆住了,“歐陽公子的武功可真是帥呆了,你一定要教我,我也要像你一樣的帥。”

歐陽克看著楊康跳著腳的摸樣笑了,“其實小國公修煉的全真教金雁功又哪裏比不過白駝山的輕功了,隻是小國公年齡還小,功力不足而已,等到小國公成年了以後,保證比今天的我還要厲害呢。”楊康半信半疑地歪著腦袋說,“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麼等到我十五歲舉行成年禮的時候,我就要邀請歐陽公子過來觀禮,如果我那時候的輕功練不到歐陽公子今天的水平,我一定好好地跟歐陽公子算這筆舊賬,到時候歐陽公子可別不敢來了。”歐陽克聽了楊康說的孩子話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腦袋說道:“小鬼頭,你好大的口氣,你知道白駝山的傳人何嚐怕過什麼人?”

歐陽克聽了楊康的大話就將他放在地上,還故意為考教他的輕功而走得飛快。楊康用上全部內力才能勉強跟在歐陽克身後,這兩人一前一後在北邙山上的樹林裏又穿行了十裏山路,楊康終於堅持不住,一口熱血湧上喉嚨裏,就要吐出來。恰在此時,歐陽克停住了腳步,將一隻手搭在肩膀上,緩緩地送入一股真氣為他平息體內沸騰的內力。楊康調息了一盞茶工夫才恢複過來,睜開眼睛朝歐陽克笑道:“謝謝。”歐陽克放開了楊康的肩膀,神色有些深沉地著說道:“其實,我早就想見見小郡主口裏總是提到的小國公,今日終於是見到了。見到你之前,我懷疑你有沒有資格做小郡主的朋友,可是現在,我知道你很好,小郡主交你這樣朋友沒有交錯,我歐陽克也想要交你這個朋友。”

楊康握著歐陽克的手,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動人的笑容,說道:“歐陽兄此刻已經是我完顏康的朋友了。”兩人相視而笑,歐陽克拉著楊康的手說道:“咱們快點走,前麵就是上清宮了。你的朋友們還被完顏飛鷹那老匹夫困在裏麵呢。”穿過一大片高大翠綠的銀杏樹林,兩人來到一座灰瓦紅牆的道觀麵前,道觀大門上掛著一張黑漆牌匾,牌匾上寫著金漆的三個大字“上清宮”,上清宮外麵大批身穿白色錦衣的瓊華衛軍士正在與身穿青衣的上清觀道士們混戰。洛陽上清宮雖然同為道家武林門派,其武功比起全真教差得遠了,所以上清宮的道士們即使是麵對普通的瓊華衛戰士也傷亡慘重,眼看要支撐不住了。

幸而此時有了歐陽克與楊康加入戰鬥,歐陽克是武功超越過全真七子的一流高手,楊康本人修煉武功也已有小成,是以兩人一路上簡直是所向無敵當者披靡,轉眼間就連續擊倒了一百多名瓊華衛軍士,身後也聚集起逐漸聚集起了一支幾十人的小隊伍,楊康和歐陽克漸漸發現了與瓊華衛為敵的人中間不僅有上清宮的道士,也還有一些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俗家民眾,楊康便中途停下來問他們是誰,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跟隨著梁少興的太行忠義社弟兄。、

梁少興自從那日在保州君子堂中被楊康救過之後,越發冷了留在太行山中繼續抗金的心,於是回到寨子裏之後便與堅持繼續抗金的忠義社二當家朱裕分家,自領著忠於自己的那部分部眾南下前往宋國,走到河南境內的時候,由於河南處於宋金交界前線,此時宋金關係緊張,河南統軍使仆散揆戒備得非常嚴密,梁少興帶著一大批老弱婦孺實在無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金軍的防區,不得不轉向西行,寄望走入趙王完顏洪烈的轄區後,能夠依靠自己與小國公的關係請求邊疆將領通融一二。誰知道他們才走到洛陽,二當家勾結宋軍的罪行就曝光了。

瓊華衛指揮使搜尋太行忠義社的罪證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完顏飛鷹拿住了這次機會豈能放過?他才不管梁少興是不是和朱裕事前分過家了,他隻想乘此機會把忠義社這顆埋藏在金國中原腹地裏的大釘子連根拔起。至於那些加入太行忠義社的平民百姓們是不是就有罪,是不是就該死,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完顏飛鷹為了這次鏟除忠義社的行動而苦心策劃,調集人手,不僅將河南境內的瓊華衛高手齊集洛陽,甚至還從中都城裏親自帶來了瓊華衛左衛將軍和右衛將軍,以求得將太行忠義徹底剿滅於洛陽城內,不留下一星兒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