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庭的大軍在山腳下停了下來,一名身著金甲紅袍的將軍越眾而出,翻身下馬從懷中抽出一卷明黃色卷軸,恭恭敬敬打了開來,大聲道:“聖旨下……東南明教,反意昭然,吃菜事魔,教中淫亂、拜魔為尊,行不臣之事,實為大逆不道……征禁軍五萬討之,各派能人異士有協助破敵者,論功行賞……欽此!”
…………
攻山的第五日,山上山下籠罩在一片紅色中,有的是血,有的是火,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硝煙和血腥的味道。連綿不斷的喊殺聲和兵器的碰撞聲響成了一片,明教二宗三派的子弟在每一處險要關口與官軍的部隊進行著殊死博殺,再加上各種機關,陷阱,上山的道路簡直是以禁軍的屍體堆積起來的。然而,即使是堆,也快要堆到山頂了……
一些衣著各異的高手縱躍如飛,視險要的地形如平地,不斷的衝擊著那些官軍一時間無法拿下的關礙,不斷的有明教子弟被亂刃分屍……
張光庭依舊站立在他五天前站立的位置,仿佛一尊不可動搖的雕像,麵無表情的注視著漫山遍野的殺戮。
“妮可,跟著我,你後悔嗎?”張光庭眯著眼睛看著慢天的血火,輕聲道。
“不,妮可的命是教主救的,如果沒有教主,十歲那年,我就和父母一樣被那些沙盜殺死了,我會永遠跟在教主身邊的……”一名隨侍在張光庭身後,身著黑色勁裝的紅發女子在張光庭身後輕聲道,她的容貌不類中原女子,皮膚白晰,容貌卻是異常的妖豔。
張光庭的目光在那一瞬間也變的柔和了起來,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忽然從山下傳來一陣長嘯。
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山坡縱躍而上,轉眼已來到張光庭眼前,來者是一名一臉悲憤的老者,一身原本純白的麻布葛袍已經被鮮血染的斑斑駁駁。
“教主!”
老者見到張光庭後一下跪倒在他的麵前,哽咽道:“教主,走吧!總壇守不住了。”
見張光庭閉目不言,老者再一次呼喊道:“教主!”
長長的歎了口氣,張光庭一把攙起了老者:“徐長老請起,王長老他們呢?”
“王長老……王長老、楚長老他們……已經以身殉教了……”老者緊緊握著張光庭的手:“教主,走吧,替明教留下種子!”
“想不到……光明頂幾代人的經營,如今因我而止……”仰天長歎,張光庭猛的一揮袍袖:“徐長老!你帶剩下的教眾從後山突圍,我來擋住追兵!”
“什麼?!不可以啊!教主你萬金之軀怎可身涉險地……”
“徐長老!究竟誰是教主?!”
“這……”老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卻仍是躊躇不去。
“徐長老!莫非你想抗命!”
“教主!你大仁大義,我徐天罡在這裏給你磕頭了!保重!”老者猛的跪倒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轉身而去……
“妮可,你也跟他們走吧。”
“不!無論什麼時候,我都要跟著教主……”女子的眼中滿是堅定。
“呼……”張光庭輕歎了一口氣,右手仿如電光石火般揮動了一下,妮可輕輕搖晃了一下,緩緩的軟倒了下去。
伸手招來一名教眾:“帶她走,去找徐長老……”
揮退了身邊所有的教眾,張光庭仰首向天,再不多語。
天地如蓋,此間如鼎,勁吹的朔風越來越大,慢天的烏雲開始彙聚了起來,一道巨大的雷電伴隨著霹靂的轟鳴聲橫貫天際,豆大的雨滴開始向地麵砸下……
終於,衝破重重阻礙,第一批十幾名高手縱身躍上了光明頂。在他們麵前,一名中年男子孤傲的注視著遠方。
“此路不通……”中年男子緩緩轉過身來,龐大的壓迫感隨之在他身上升起,給人的感覺仿佛是一座高山,堅不可摧,而不是一個人。
沒有人認為他在說笑。
“撻!撻!撻!”即使是在這連串的巨大雷響聲中,依舊掩蓋不下這聲音,那是這個中年人的腳步聲,伴隨著雨滴掉落地麵的聲音,腳步聲愈發的清晰起來。
仿佛是催命的鼓點,又好像是閻羅的號角。那一步一步、一聲一聲的步點聲,直接撞擊到了每個人的心裏。
這腳步聲雖然不大,但卻可以透過真氣的防護一直鑽入到人的耳鼓中,一些功力比較弱之人個個要掩耳搖晃,一副隨時要跌倒在地的樣子。其中更有甚者甚至是耳鼻流血,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
臉上變色,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名在雨霧中一步步走來的人,究竟是誰?隻是這人的武功之高,實在是比傳說中的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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