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裏開始判斷出來我正在遷怒別人的呢?”
“從最開始哦?全部都是。”
雪之下在由比濱走了之後也不再是那一幅盛氣淩人的樣子,而是垮下了肩膀靠在牆壁上,拎著那罐由比濱買來的紅茶,小口小口的喝著,聲音稍微低沉的說著。
“從看到他說寫小說的那一刻開始,你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同了呢。從原本的懶散的樣子變得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都變得不安定起來了。你自己沒有注意到麼?眼睛變得越發的腐爛了,簡直就像是已經死掉的魚那樣讓人惡心的眼珠。”
“是麼?至少也希望你能夠說一句跟雄鷹一樣銳利的眼神啊。”
就連對抗都懶得跟雪之下說了,隻是像是燃盡了一樣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的紋路。
雪之下沒說錯,就如同她說的那樣。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是自己的對手,雪之下很清楚我現在的狀態究竟是怎樣的。我確實是要承認我當時的心態絕對不是正確的。
我是在遷怒。
我當然是在遷怒。
我憤怒的是為什麼還有這樣帶著笑容就能夠走向未知的人存在。
他們什麼都不理解不是麼?究竟需要為了這個東西而付出多少精力,為了更好的磨練自己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為了想要變得更好究竟要鑽研多少事物,這些隻憑氣勢就做事的男子高中生們完全沒有想過。哪怕一次都沒有想過這些後續的事情。
隻要看著那些笑臉,心中就不停的湧動著漆黑色的情緒。那些一直被認為淡化了的回憶也一次次的往腦袋裏湧現,不由自主的就想用惡意來摧毀那些高中生們的笑臉。
沒錯,隻是單純的惡意而已。
雖然說的是現實,但是那也不過是用惡意灌溉出來的罷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你隻是一個讓我厭惡的家夥,但是在剛剛的時候你已經讓我產生憤怒這個情緒了。因為你那樣做真的做錯了,比企穀。”
捧著紅茶易拉罐,雪之下眯著眼睛看著窗戶外麵赤紅色的夕陽。
“你究竟在仇視著什麼我完全不了解,因為我完全不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但是僅僅是從行為上來說,你剛剛的行為就已經是錯誤的了。現實雖然是那樣殘酷,但是你的說法和做法卻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你在親手扼殺掉他的夢想,這種事你知道的吧?”
“是啊,我當然知道。但是錯誤的東西被糾正,這不正是正確的一個環節麼?我隻是用語言來告訴他這個社會的生存方法而已,完全沒有什麼值得被責罵的地方吧?”
“現在已經不是你裝傻充愣就能蒙混過去的時候了。”
把紅茶放到了桌子上,雪之下拉了一張椅子坐到了我的對麵。
“我不清楚你究竟因為什麼而這樣做,但是請你最好不要忘記這裏是侍奉部,是幫助別人的地方,而不是你用來撒氣的場所。你現在的情緒和行為極為不穩定,你知道麼?”
她真的生氣了,這種事情隻要有眼睛就能看出來。因為雪之下那一張精致的麵孔上無處不透露著她很生氣這樣的情緒。眉毛挑了起來,眼睛一眨都不眨,嘴唇也死死的抿了起來。麵部線條也不再是原本的柔和,而是呈現出來有些棱角的冷漠。
這種事情我當然是能看出來的,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但是卻是極端的反麵。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有些情緒不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