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戶人家的一個小村落,房子錯落,民風淳樸,這裏盛產木材,大部分的屋子都是用木材建造的,所以其中的那一間小茅屋顯得格外的刺眼。
小茅屋很殘破,每逢刮風下雨,住在裏麵的人肯定嚐盡其中滋味,但小茅屋始終沒有倒下,就像十多年前剛剛搭建的那樣,除了茅草的顏色變深了,其他似乎什麼都沒變,外麵是這樣,裏麵也是一樣。
小茅屋不大,一張小床,一張桌子,還有兩張凳子,盡管簡陋,卻有人擦拭得一塵不染,但擺設仍然跟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一樣。
他不敢亂動,因為他害怕他父親母親回來的時候找不到這裏,他等了十多年,盡管還沒有等到他們回來,但他知道,他們一定會回來尋找他的,天下哪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黃,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了?”他躺在床上,雙眼透過茅屋上的小洞望著湛藍的天空。
“黃”是他養的一條狗,幾年前在雨夜撿到的一條流浪小狗。
黃趴在床旁,汪地叫了一聲。
“你也這樣覺得啊?那我們能做什麼呢?”
“白楓啊白楓,活了十多年,啥都不會做,你不覺得丟人啊!黃你說我丟人不?”白楓自言自語說了一通,在他說完之後,黃又汪地叫了一聲。
白楓騰地坐了起來,雙手揪住黃的雙耳,瞪著黃大聲吼道,“是你也汪,不是你也汪,汪什麼汪,我丟人你不是更丟人,我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黃嗚嗚了幾聲,然後耷拉下眼皮,一副懶得理白楓的樣子,似乎它對這樣的情況已經司空見慣了。
每到此時,白楓都覺得沒趣,他鬆開黃的耳朵,右手拍了一下它的頭,“就你最懶,起來了,去問問牛大叔有沒有什麼能給我們做的。”
白楓站了起來,黃也跟著站了起來,向小茅屋旁邊的一所大木屋走去。
牛大叔是這個村落的村長,也是他讓村民們把白楓帶大的。他是一個敦厚樸實的人,一輩子就呆在了這個村落,保護著村落,就像保護自己的親人一樣。
牛大叔是白楓第一個生出敬佩的人,不僅僅是因為他養活了他,更因為他的執著和不求回報的無私付出。
“牛叔,我幫你劈柴吧。”牛大叔在他的院子裏劈柴,白楓帶著黃推開虛掩的門走進院子。
“噢,小楓兒,你這身子骨怕是斧頭都抬不高吧……”接著是牛大叔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句話中隻有關懷,沒有一點嘲笑的味道。
閑談了一會,白楓說明了來意,他想要做些什麼以充實洞虛的內心。牛大叔停了下來望了白楓一眼,又是哈哈一笑。
“小楓兒,你是想要成家了吧?直接跟大叔說嘛,村東那戶的閨女泠兒與你年紀相仿,大叔可以給你們撮合撮合。”
“成家固然好,可楓兒還沒有那種想法,還有其他什麼可以做的嗎?例如打獵耕種什麼的?”白楓不想忤逆牛大叔的好意,但還是說出了他自己的真實想法。
“噢?小楓兒今天咋地了?這樣的生活不好嗎?還是又被調皮的小池欺負了?他下個月就結婚了,以後都不會了。”牛大叔似乎看出了今天的白楓與往日的他不同,領著白楓進去坐下,給白楓倒了一腕熱茶。
“牛叔,我……”白楓感覺到有些東西堵在胸口,讓他堵得慌,卻又找不到宣泄的方法。
牛大叔沒有說話,靜靜地坐著,麵露微笑,喝了一碗茶,他知道白楓想要知道一些問題的答案了,白楓想要做些什麼來尋得答案。
“小楓兒,牛叔一出生就呆在這裏,幾十年都沒有出去過,隻知道村落的事,而牛叔相信,你誌向不在此也不應在此……”牛大叔擺擺手打算白楓想說的話,端起茶碗大喝一口,站了起來。
“小楓兒,走,牛叔帶你去問問風老。”
一路上,白楓了解清楚了牛大叔口中說的風老是誰,風老是十幾年前那場天劫的時候進來這裏的,並從那時開始一直呆在這裏。
十幾年前的那個晚上,末日來臨般,村落陷入一片混亂中,死傷無數,眼看要全部死絕的時候,風老出現了,從他踏入村落那一刻開始,他們村落的末日就結束了,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若非死去了很多人,他們根本以為那就是一個噩夢。
第二天村民們整理村落的時候,才發現小茅屋裏有一個剛滿月的孩子,安詳地睡著,臉上滿是淚痕,看是哭累後睡著的。
“那是牛叔第一次見你,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你哭,還記得八歲那年你們幾個熊孩子爬樹摔下來都摔斷腳的那次嗎?他們幾個都鼻涕眼淚一起流,唯獨你安靜地雙手按住左腿,一聲不吭。我們都嚇壞了,以為你被嚇傻了……”牛大叔說起往事,盡管聽上去是悲慘的往事,卻也洋溢著滿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