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譽看著那一眾人各自的表情,葉秉兆是他們的核心,而夏瑾是牽動葉秉兆的人,這一個結,似乎成了一個劫。而他們在慢慢應了那個劫數。
“夏瑾,你害怕了嗎?”這是葉秉兆第三次問夏瑾。他們之間的考驗,到了這個時候,是最大的,也是最脆弱的。他們之間沒有第三者,唯有一次比一次殘酷的現實。
有的人的愛情敗給了距離,有的人的愛情敗給了第三者,有的人的愛情敗給了沒有祝福,而他們之間的愛情,雖然得到了祝福,卻敗給了殘酷的現實。
夏瑾呆呆的看著葉秉兆,張了張嘴,忽然毫無征兆的暈了過去。
她這一突然的暈倒,是壓垮她跟葉秉兆愛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夏瑾肚子裏的孩子不可以再留著了,必須給她做引產手術。”夏瑾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隻聽到這模糊的一句,還沒有掙紮要醒來,接著又陷入了沉睡。她覺得自己累到了極點,連撐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說話的人是秦章,在見到夏瑾有醒來的苗頭的時候,在她的輸液中剛好打下麻醉針。這個時候讓夏瑾知道她的孩子已經胎死腹中,一定會受不了的。
葉秉兆像是被人迎頭痛擊了一下,一下子懵了,在繼冷芸姿以後,他要再一次的承受這個噩耗。他的目光呆呆落在了夏瑾的肚子上。那個孩子,已經停止了成長,沒有了生命征兆?
“怎麼會這樣?她的孕期不是已經過了危險期?”趙世嘉急紅了眼,“夏瑾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沒有什麼不適嗎?”
“雖然過了頭三個月的危險期,但他依然還是脆弱的胚胎,需要母體的保護,哪能經受住這麼一次又一次的危險。”秦章搖了搖頭,“夏瑾能撐到這個時候都是個奇跡。隻能說,這個孩子來的時間不對……”他歎了一口氣,滿懷沉重的得說,“老大,這個孩子還是需要及早取出,不然對夏瑾的身體會造成危險。”
葉秉兆的大手摸上夏瑾的肚子,輕輕的,像是怕驚嚇到裏麵的小寶寶一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道:“好,你安排吧。”
“可是,老大,夏瑾如果醒來……”洛特不敢再說下去。沒有哪一個母親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了以後能保持冷靜的,更何況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那麼沒了。她是那麼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到來。
“洛特,夏瑾醒來,如果在她知情的情況下再做這個手術,你覺得她還能挺過去嗎?”秦章喝住他,“一切等事情結束再說吧。”
走廊裏麵,一眾人都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待。秦章是個出色的外科醫生,卻不是婦產科大夫。所以這個手術還是交給了莫安澤的醫院來做,畢竟這兒有著最好的婦科專家何雨白。
何雨白一身手術時穿的白大褂,頭發被束在無菌帽裏,口鼻都被口罩遮起,但是那一雙淩厲冷漠的眼落在葉秉兆身上的時候,分外的冷。她摘下口罩對著葉秉兆道:“看看你的孩子吧。”
托盤上,一團血肉模糊的血塊,令看到的人觸目驚心。他們是混****的人,見慣了鮮血,可是看到那團血肉,一個個不禁想要嘔吐。
何雨白平身最憎恨的就是不能保護自己妻女的男人,所以她對葉秉兆格外的狠。
而葉秉兆像是被挖去了一塊肉一樣,痛到不能呼吸。這個鋼鐵一樣的男人也有站不住的時候,也有害怕的時候。他怕那團豔紅的鮮血,怕見到夏瑾眼中的絕望……他踉蹌著靠在牆上,用著最後一點力氣支撐住自己。
一重又一重的打擊連他都難以承受,不知夏瑾會如何?他已經不敢再去看夏瑾了。
“雨白。”莫安澤拉過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何雨白,對著護士擺手,“趕快走吧。”
“做什麼。”何雨白抽離自己的手,對著莫安澤目光森寒。男人都是冷血的動物,對女人隻貪一時的舒爽,後果卻不負責。她記得那個女人。上一次差點流產,這個孩子撐到現在,終是沒有保住。
“難道他就不該看看他的骨肉?”她白了莫安澤一眼,依舊用不友善的目光瞧葉秉兆,“這個時候後悔有什麼用?痛苦也是活該!憑什麼隻讓女人痛苦?”
“你不知道就別胡亂責怪了。”莫安澤拖著她趕緊離開,期間不忘跟齊譽使了一下眼色。
那一記眼神,以他們之間的交情怎麼不能領會?夏瑾如果再繼續跟著葉秉兆,他們之間的悲劇不會就此止步的。
這個時候的齊譽也不知該如何去開口說。就連他也敗在他們轟轟烈烈的愛情之中,最終選擇了祝福,這個殘酷的現實,可以讓他們就此分開嗎?
他記得夏瑾對著他說的,不會害怕,就算是為葉秉兆死,她也無憾了。可是,如果代價是他們的孩子……一個女人,不管愛得多深刻,有了孩子之後,更多的會投入到做母親這個角色中去。堅強如夏瑾隻怕也受不了這個打擊。
過了很久之後,齊譽才單獨找了葉秉兆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