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媽媽為此樂了好幾天,覺得這次自家女兒十分有戲。同樣話不多的男人,應該不會嫌棄她的女兒木訥了吧?她為於悠然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門前特意囑咐她,這次別再搞砸了。
於悠然看著眼前搖曳的燭光,腦海中竟然浮現了季淳風的臉龐。差不多的場景,隻是她的麵前已經換了人,刀叉下的牛排也變得索然無味。
她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見到他了。此刻他在幹嘛呢?那個男看護他還適應嗎?他的傷勢恢複地如何了?他會想她嗎?
“於小姐,牛排不好吃嗎?”殷柏彥出聲詢問。
於悠然回了神,眼見她餐盤裏麵的牛排被她切得七零八落,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稱之為笑的表情:“不,我隻是習慣將牛排全都切好了才吃。”她胡亂想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她的沉默,低垂四十五度角的姿勢看在旁的男人眼裏,自是羞怯內向的表現,但在殷柏彥的眼中卻能看出個道道來。
“哦,原來是這樣。”男人並不拆穿她,繼而問她平時的喜好,“於小姐平時還有什麼喜好?”
於悠然正要回答,裝在口袋裏麵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請稍等。”她很有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微微側過身體打開手機裏麵的短信。
“於悠然,你的貓發春了,你不來處理好,我就將它丟出去!”充滿了季淳風式的霸氣口吻。
於悠然眉頭皺了皺,坐立不安起來。在她離開之前,那隻貓正處於變聲期,很有可能像是季淳風說的那樣,開始發情了。
貓到了那個時候,就會發出恐怖的叫聲,叫的那叫一個抑揚頓挫,叫人頭皮發麻,還會隨地小便,到處留下它的氣息。可問題是,那座房子裏就一個同為雄性的季淳風,它到處留氣味也不會跑出一個媳婦來啊?
於悠然盯著那條短信傻眼。
她可以想象得到,像季淳風那樣的男人,會是怎麼樣的氣憤!十有八九真的將梨花給丟出去了!
“那個,殷先生,我有急事要先離開,我們,我們改天再約,好嗎?”於悠然徹底坐不住了,她顧不了她老媽出門前對她的威脅,急切道。
“那是自然,於小姐有事就先去忙。”殷柏彥含笑點頭應允。
“謝謝。”得了諒解,於悠然片刻不停留地拎著小包包小跑出去。她轉身的時候,沒有注意到盯著她背影看的男人眼中閃過的一抹興味。
有意思的姑娘,殷柏彥溫文的臉閃過一抹狡黠,優雅地將手中的銀色餐具放下,端起紅酒小啜了一口。
於悠然走進季淳風家的時候,恰好聽到梨花那聲抑揚頓挫的叫聲,帶著找不到老婆的深深憂鬱跟急切,綠色眼珠幽怨地,煩躁地看著她。
“那個,怎麼辦?”於悠然聽著那粗狂的叫聲也沒了主意,連初見季淳風的尷尬都被叫沒了。萬幸的是,狸花貓還沒有到處小便留氣味,隻是瞎叫喚。
可是這種叫喚,讓喜靜的季淳風十分的不能忍,不過,換了她也是不能忍。
試問半夜三更,這麼鬼哭狼嚎得嚎一嗓子,膽小的還不被嚇死?可膽大的也不是聾子啊!
季淳風給她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
“要不,我先把它帶去寵物醫院看看吧。”於悠然自問自答,從貓爬架上取了航空包下來。
“梨花,梨花,過來,姐姐給你找老婆去。”她矮著身子誘使貓兒進去。
季淳風站在她的身側,從她剛才進門,他就注意到她今天的打扮很是不同,不是往常隨意的休閑裝。
中長的頭發在頭頂綰了個丸子頭,別了個星星的小發卡,露出她可愛圓潤的耳朵,留下兩縷發絲垂在臉頰邊。她還淡施了薄妝,緋色的腮紅,果凍唇彩,看上去非常的甜美可愛。
“你今天有活動?”他打量著跟她妝容配套的小短裙,皺了皺眉,是誰給她打扮成這樣的?
“嗯?”於悠然抱著掙紮的狸花貓好不容易給塞進了貓包裏。她拍了拍手上的貓毛老實回答他:“哦,有相親。”
聞言,季淳風的眉頭又攏了攏。相親?她不來伺候他,竟然跑別的男人那裏去了?
“啊,那真是不好意思,破壞你的姻緣了。”不知為何,季淳風說話的腔調陰陽怪氣的,帶著一股子的酸味。
“哦,還好,我跟他說了,以後可以再聯係的。”
季淳風眉頭皺的不能再皺,插在褲袋裏的手指緊了緊。還會聯係,就是有戲了?他有一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感覺,想要上前緊緊抓住她。
這幾天她都沒有過來,還給他弄了一個勞什子的男看護,直接叫他給轟了出去。他最不喜歡陌生人碰他的身體了。沒有她在他的眼前晃蕩,他已經不習慣。空蕩蕩的房子一人一貓,無趣的很。
他知道她是怕尷尬,不好意思見到他。他給她時間去平複心情,到了今天,他才找了個理由去騙她回來。那時候,他隻知道他想她了,他想見到她,想聽她講有趣的事情,想看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