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棠吸了口氣,恭敬地說:“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這兩句詩沒有一個梅字,卻微妙地表現出了梅的神清骨秀的氣質和幽獨閑靜的風韻。民女認為這兩句詩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是詠梅詩的最高境界。民女想景仁宮中的暗香榭也是得名於此吧?”
龍天嘯聽完雨棠的見解遂引為知音,看著她那羞紅的臉頰心內又是一波湧動。龍天嘯雙目盯著雨棠笑道:“那正是朕禦筆親題的。”
雨棠覺察到皇上的眼神有些異樣,忙福了下身道:“皇上,民女還要去向太後複旨,先行告退了。”
龍天嘯深深看了雨棠一眼側過身去,揮了下手道:“去吧!”心中卻是極為不舍,但是沒有辦法。這次他不想像其他的宮人一樣輕而易舉的要了她,在龍天嘯的心中眼前這個秋雨棠是與眾不同的,可能眼前的人就是他尋覓多年的知己。
雨棠退出了東暖閣,轉身向外走去,心下疑惑起來:太後和各宮嬪妃都在景仁宮賞梅,皇上不去暗香榭,怎麼突然來慈寧宮呢?注:《山園小梅》林逋
眾芳搖落獨暄妍,
占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
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
粉蝶如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
不須檀板共金樽。
一連幾天,不管是早朝後或是晚上龍天嘯都會來慈寧宮小坐。有時還會留下陪太後用膳。這幾日慈寧宮中都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凡。各宮嬪妃都頻頻來給太後請安送各種吃食。紫霞和雨棠自然也接上送下異常忙碌。
午後太後有午睡的習慣,每天雨棠隻有趁這個時候給太後做些活計,這些天紫霞和雨棠已經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每天中午紫霞都陪著雨棠刺繡,順便跟雨棠嘮嘮嗑。
這天中午,太後正在午歇。雨棠在慈寧宮正房旁邊的耳房裏正在給太後繡一件披風,花樣是一朵朵盛開的紅梅。紫霞在一旁用剪刀剪上麵的線頭,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雨棠繡著繡著,拿著針出了神。腦中又出現了那日撞倒在皇上懷裏的情景。不知怎麼的從那天以後,皇上天天都向這慈寧宮中跑上幾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好多次都碰上皇上的眼神,有時還會給她一個笑容,每當這時雨棠都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想到這,突然雨棠的臉紅了起來,心裏警告自己:別瞎想了!這後宮的嬪妃個個都是絕色佳人,皇上怎麼會看上自己呢?再說被皇上看上未必就是福分。
一旁的紫霞低首說:“這件披風快繡好了,太後說讓你再繡幾條水仙花樣的手絹。”等了半天雨棠也沒出聲。紫霞一抬頭,正好看見雨棠滿臉通紅怔怔發呆的樣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打趣道:“思春了吧?快告訴我那人是誰,姐姐我去求求皇太後給你做主。”
雨棠摸著發燙的臉笑道:“姐姐將來可是要做皇妃的,妹妹就不勞太後大駕了,還是等姐姐做了皇妃再給妹妹做主吧!”說完自己咯咯笑了個後仰。
紫霞本想打趣雨棠不想卻被她揭穿心事,遂羞紅了臉,起身就要去教訓雨棠。雨棠急忙起身就跑,二人在屋裏你追我趕起來。
忽然,錢公公走了進來,紫霞和雨棠忙停下打鬧,福了福身向錢總管問好。紫霞笑道:“錢總管貴人事忙,今兒來一定有差事要辦吧?”
錢公公笑道:“紫霞姑娘猜對了,老奴奉皇上之命請華姑娘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