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臉黑了一半。
“臣也以為不可。”左都禦史王定永出列,朝皇帝行禮道:“自古沒有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祖宗之法不可廢,陛下理當立即撤除皇榜。”
若說丁正一是因為身為保皇黨而反對攝政王,王定永則毫無黨派可言,他隻是就事論事,一切以禮法和祖製為基礎。
王定永今年五十不到,麵白無須,麵容剛正不阿,恰如他的性格,古板迂腐。對他而言,阻止一切新事物就是他的使命,是他的職責,是他願意為之奮鬥終身的目標!= =
陸坊繼續進言:“微臣認為與青海國聯姻可以不費我朝一兵一卒而保全邊疆,實乃上上之選,而推行新政乃是這一切之基石,如此有百利而無一害之事,陛下應該敢為天下先。”
“一派胡言!我天朝泱泱大國,外族夷狄來犯,派兵驅逐便是,何需那些個女子幫助!”
丁大人再次動怒,隨著他這一嗓子,保皇黨們也紛紛予以聲援:
“沒錯,那些女人能有什麼本事?難不成還真的要靠她們來保大梁?”
“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居然要出入廟堂,實在荒唐!”
“說得對,我們天朝上邦,難道還敵不過那些個蠻夷?”
“……”
小皇帝的臉上又露出了微笑,丁大人鬥誌昂揚,王定永淡定等待結果。
“說的好……”
殿中倏然無聲,隻因蕭崢猝不及防的開了口。
他緩緩轉身,玄色朝服衣袂舒展,抬臂撫了一下衣襟後,抬眼掃過在場的百官,眼神如出鞘之劍,叫人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天朝上邦不懼外族夷狄,說得真好。”他眯了眯眼,“你們在場的有幾人真正上過戰場?有幾人知道一場戰爭需要耗費多少薪餉?會讓多少士兵丟了性命?會造成怎樣的生靈塗炭?”
在場的人都啞口無言,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蕭崢未及弱冠便開始領兵作戰,當初晉王的頭銜便是因他以少勝多拿下晉城之後得到的,現今天下兵馬大權也都在他一人手中。更甚至,曾有大膽者聲稱大梁現今的半壁江山都是由他親手打下的。
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先帝也不會將攝政王的位置交給他,說好聽點是信任他,說難聽點無非是怕他挾功自立,還不如給他個甜頭保住皇兒的江山。
此時說到戰爭,朝堂之上,誰還有資格與蕭崢爭辯?
“如今蕭峻占據江東,一直伺機而動,若是耗費兵力在抵禦外族上,才是動搖國本之舉!”蕭崢眸中寒光閃爍,“各位大人還有什麼要說的?”
丁正一和王定永麵麵相覷,小皇帝的臉終於黑透了。
“呃,攝政王……”
李太後終究忍不住要為兒子說上兩句了,畢竟昨晚都在她那兒嚎了一晚了不是。
“太後的意思本王明白,女子本就該得到尊重,正如太後您。”
誒?李太後心中暗暗思忖:這話說的倒是挺對哈。呃,不是,她不是要說這個來著……
“推行新政已成定局,無需再議。諸位大人無事便退朝吧。”
“……”
蕭崢一錘定音,拂袖率先走出大殿,留下一幹大臣在他身後大眼望小眼。
剛出了宮門,趙全便迎了上來,“王爺,有人揭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