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在派人給韓馥送去書信一封,說明原委之後,韓變就帶著一百多號人,向城外出發。
在他宣布這幾天不訓練,改為剿匪的時候,一百多號新兵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韓變也不由微笑,哪怕不考慮到經過實戰,新兵們才能進一步成長,單單就看新兵們的熱情,這一步也沒有走錯。
到了城門口,按照規矩,進出城的行人有時都要詳細盤查,更何況帶著兵馬的將軍了,若是沒有令牌,那是萬萬不會放出城的。
這對韓變來說卻並不是問題。
也有門伯(守門官)想要盤查,卻被同夥死死地拉住了。
開玩笑,他可是認出了韓變是誰,州牧大人的獨子,這鄴城或許有人敢攔住他,但這人絕不會在這西城來守城門。
一百多人的規模並不大,但看上去也是黑壓壓的一片人,再加上走近一看,便能發現這夥人全都手持兵器。
這個時代甲胄非常珍貴而且笨重,電視劇裏麵拍的那種士卒都全身穿盔甲的場景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韓馥哪怕是再縱容韓變,也不可能拿一百多套盔甲來給韓變玩。
韓變本人倒是有資格也有那個能力披甲,隻是他嫌盔甲又冷又重,也就沒穿。
因此,這百來號人之中,無一人披甲。
饒是如此,這夥人也是惹得無數行人像躲瘟疫一樣避之不及。
這年頭,一夥人拿著家夥出門的,不是兵就是匪,常人碰見任何一樣,都可能會倒黴。
匪自然不必說,碰見兵也未必是好事,兵某些時候會變成匪,甚至會變得比土匪更加不如。
殺害百姓,把百姓的頭顱砍下來充作戰功的事情,在這個時代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新兵們見行人如此懼怕自己,不少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甚至有幾個好事的,還吹起了口哨。
韓變見了,皺眉不已。
不僅僅是為了那幾個士兵的行為,更是因為,他一直擔心的情景,出現了。
如今這支軍隊的紀律值是30,對比訓練值、組織度,已經算是比較高的了。
從平日的訓練中也看得出來,士卒們沒有人敢於在明麵上違抗韓變的命令,韓變的威信,已經初步樹立起來了。
然而,這絕不能說明,這支軍隊,就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
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除了對主帥的號令不打任何折扣的執行之外,還應該做到對百姓秋毫無犯,像“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嶽家軍,善待百姓的戚家軍乃至不拿一針一線的那支軍隊,就是其中的代表。
而能做到對百姓秋毫無犯的軍隊,基本上都能做到當世罕逢敵手。
可是,韓變對這些士卒的紀律方麵的訓練,卻僅限於前者。
韓變一直都擔心,這支軍隊在和百姓接觸的時候,會有什麼表現,現在看來,他的擔心並不多餘。
那幾個士卒,明顯是平時太過自卑,以至於一朝翻身,反倒是對欺壓他人比較感興趣,行人的畏懼,更是讓他們有一種暢快的感覺。
韓變有自知之明,他肯定做不到嶽飛和戚繼光那種程度,他也從沒指望手下這些人變成嶽家軍、戚家軍,但是他更不希望,自己培養出一支禦敵無方,擾民有術的痞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