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
鮮血……
無盡的殺意在心中肆意蔓延,腥紅的鮮血在地上流淌,墨綠的森林裏,彌漫著無邊的死氣和殺氣。
一襲白衣的少女手扶長劍跪立在場中,胸口起伏喘息著,在她的四周,滿是倒下的屍體。
少女撥開垂下的劉海,露出一張蒼白清秀的臉龐。她緩過氣,慢慢站起身,幽邃的眼眸在瞥見衣袖和長劍上殷紅的鮮血時,閃過一絲厭惡,然後她立即掏出隨身的手絹,使勁擦拭起來。
“落!”
突然,一道身影快速飛了過來。
一個十七八歲的黑衣少年落到少女身邊,冷峻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焦急。
木落收起手絹,安撫地朝少年笑了笑:“孤生,我沒事。”
少年上前扶住她道:“為何,不,等我?”
木落笑道:“沒關係,反正這些人我能對付得了。”她扶著孤生的手臂,歪著頭眨眨眼道:“讓我猜猜你今晚做了什麼好吃的?”
孤生背起木落朝森林深處走去。
“嗯……烤兔肉……不對,前天才吃過……清蒸魚……啊,忘記了,溪裏的大魚已經被我們抓光了……”
“鳥。”
“喂,你幹嘛說出來,讓我再猜一下嘛。什麼?烤小鳥,不要,太殘忍了,換一個!”
“好。”
……
森林深處,一座木屋佇立在一條小溪邊。
木落坐在溪邊發呆,夜晚的風涼涼地劃過臉頰。
她進入這裏已經三年了,初來時的害怕與驚恐已經消去,隻剩下麻木與殘忍。
她還記得那一天,她十歲的生日,木留晚和佟晚晴一起為她慶生,周媽做了好多好吃的,那一夜,大家都很開心。
然而,第二天醒來,一切都變了。
她醒來,不再是熟悉的房間,也不再是住了四年的古墓,而是一望無際的森林。
在身邊的包裹裏,她找到了木留晚寫給她的信。信上隻說明了她現在所處的位置,以及以後她將麵對的環境,而其它的,隻字未提。
已經無法形容當時她是怎樣的表情和心情,她隻是默默地收起信,然後拿起包裹,踏入了一望無際的森林。
這座森林其實就在古墓的後麵,說是森林,其實是一座陣法。此陣名喚“五行迷星陣”,是古墓派的禁地,用來囚禁那些擅闖古墓或是被以前的掌門抓來的武林人士。據說這座陣法乃是某代掌門為了囚禁心愛的人而專門找到世居深山的“布陣姥姥”,用一瓶萬年寒潭水換回來的,然而,後來這位掌門卻與其心愛的男子雙雙自殺於陣中。但這座陣法卻保留了下來,漸漸地變成了古墓派的囚室。
在這座森林裏,已經囚禁了五百多人,凡是進了這林子的,至今沒有一個能闖出去的,而古墓派也不管這些人,任由他們在裏麵相互殘殺或者自生自滅。
木留晚給她的信中說明,隻要她將這裏麵的人殺夠一半以上,那麼她就會放她出來,什麼時候完成任務什麼時候出去。當然,要是她能力不足死在裏麵,那麼就隻能怪她命薄了。
“師傅還真愛開玩笑……”木落看完這段,沉默許久,然後笑著自語道,“嗯……為了不讓師傅失望,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她還說要和我一起學‘玉女素心劍法’的……”
然後,她開始了一場殘酷的成長之旅。
前世,她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平凡女生,她甚至沒有離開過出生的小鎮,即使因為家庭的緣故,她比同齡人要成熟一些,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她就能很快適應這樣的環境,比如:殺人。
第一次殺人,她吐了一地,心髒激烈地跳動,大腦一片空白。
死的是個女孩,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