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恪卻不曾想救人的舉動,竟能讓甄氏家族對自己這般感恩戴德。
其實他當時急切救人,並無多少信心和把握,如果真的論起醫術,怕是也不如賈和,如果說此番救人成功,除了在問診的時候仔細了些,剩下的劉恪覺得全然是甄逸命不該絕。
劉恪會些醫術,乃是因為前世做地理勘測員的時候走南闖北,恰好隊伍裏有個老中醫,勘測之餘,劉恪最喜歡的就是跟著老中醫學習,雖未繼承老中醫的衣缽,但是尋常風寒之病卻是能夠醫治。
“倒不曾想,前世的興趣讓自己能夠有機會施恩於甄氏家族……”因果循環,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在劉恪想來,自己這般順風順水定然是前世行善無數所致。
“不過和甄家的事情也該有個結果了!”
前番殺賊立威,此時又醫救甄逸施恩,如此這般,劉恪倒覺得是該到了對甄家言明一切的時候了。
不管結局怎麼樣,劉恪心想自己該做的努力都已經做了,剩下來的也就隻能聽天命而為了。
當劉恪的請帖傳到甄家的時候,重病初愈的甄逸突然如釋重負般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道:“終於還是來了!”
甄平、甄儼等甄氏家族核心成員似乎也都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一天,臉上閃現過輕鬆神情的同時,心底裏卻也不無擔憂。
“父親,這位世子的手段著實是……”
如果不是甄逸的病情突然,甄儼都有些懷疑甄逸的病乃是劉恪弄出來的,不過想到就連上天也幫著劉恪施恩甄家,甄儼唯有長歎。
“時也,運也,命也!不管如何,這都是我甄氏家族的命運,罷了,該來的總要到來,恩威既盡,圖匕則現,老朽倒也想知道知道世子所圖謀的是何物,如果於家國社稷有益,那麼傾我甄家之力助之則無妨,如果禍國殃民,那麼老朽就是拚了這身殘軀,也決計不會苟同!”
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甄逸倒也對生死看得坦然了,當然,隱隱約約的甄逸還是覺得劉恪不似那種亂國亂民的奸賊。
……
赴約之日,毋極城縣衙,也就是現在世子劉恪的府邸上,灑掃如新,負責劉恪安全的侍衛盧亮立於府門之前,等候著中山甄氏家主甄逸的到來。
府衙之內,劉恪也是穿戴上隻有祭祀慶典之時才穿的禮服,一邊等待,一邊組織語言。
甄逸駕車到達府衙的時候,侍衛盧亮迎了上去,笑吟吟的說道:“承新公快快裏邊請,世子已經恭候多時了!”
“老夫何德何能,竟然讓盧侍衛親自迎候,慚愧慚愧,還請盧侍衛前邊引路!”甄逸一邊寒暄著,一邊隨盧亮往府衙內走去。
進到簽事房,還不等甄逸行禮,劉恪就大笑著迎上前來,“承新公無須多禮,快快請坐。”
拉著甄逸坐下,劉恪又吩咐盧亮命人上酒上菜,等到盧亮走後,劉恪先是詢問甄逸病情如何,然後又感歎起當今世道混亂,朝中奸佞橫行,民不聊生等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或許在旁人看來,劉恪這番話不過是針對當今政局發了發牢騷,但是深知劉恪手段的甄逸卻明白,劉恪絕對不會閑扯,說這些話肯定是有深意的。
“勞煩世子牽掛,老朽的病已經徹底好轉,活命之恩,老朽沒齒難忘,不管世子有什麼吩咐,盡管說,老朽和甄氏家族定當鼎力協助。”
甄逸知道劉恪先談時局,定然是給自己下圈套,不過他也不是官場上的初哥,自然是懂得什麼叫四兩撥千斤,僅僅數語,就把劉恪的套輕輕推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