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我明白了一件事,其實他離我是很遙遠的,不真實的,即使他在我身體裏的時候,也隻是個傳奇而已,沒有可駐立的根本。
他不是一個會為某個人,特別是女人,而停留的人。
我穿好衣服準備離開時,鄭彬突然對我說了一句話。
“方桐,我有認真過。”
我看著他,他轉過身去,開始慢慢穿衣服。
我在地下停車場裏搜尋到那輛寶藍色的車,站在它旁邊,一時我竟有種陌生感。一切,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幢房子,都仿佛是我前世的故事,與此刻的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我坐在車上,撫摸著方向盤,一遍又一遍,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再玩轉它了,它仿佛代表著某種意念,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的方向,而在它麵前顯得這般無助可憐。
淚水止不住地流淌著。
這時,我想起了老範,他說不定正在這樓上,還未下班。
我打通他的電話。
“方桐,嗬嗬,難得你給我打電話哦。”老範親切的聲音。
“你在哪裏,方便見個麵嗎?”我問他。
“對不起啊,我回北京了,本來應該晚兩天,因為父母這裏有事,我就提前走了,真不巧。”他無限惋惜的語氣。
我感覺好失望,不知為什麼,很想跟他聊聊我的現狀。
“是啊,太不巧了。”我感歎道。
“是不是有事?”他敏感地問道。
“沒事,等你回來再說吧。”我故作輕鬆。
“多保重,過年快樂。”我又能感覺他的笑容了。
“新年快樂!”我努力說出這幾個字。
餘輝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盯著電視發愣,完全沒有感覺到我的出現。
我將包扔到沙發上,他才回頭來看著我,那種眼神表明他仿佛已經老了十歲了,一時,我覺得他好可憐。
“你回來了。”
“嗯。”
“吃飯了嗎?”
“沒有。”
他站了起來,給我騰出空位,閃到一邊。
“想吃麵嗎?我去給你做。”
我詫異地看著他,他躲閃我的目光,直接向廚房走去。
“你等會兒啊,很快的。”他邊走邊說。
我慢慢在沙發上落座,我明白,又有事兒了。
雞蛋掛麵,熱氣騰騰的,我已經饑腸轆轆了,它顯得尤為誘人。
“你有多少年沒為我做過一頓吃的了?”我盯著碗,輕聲問道。
“很多年了吧,我們好像總是出去吃的。”他說的實話。
我很餓了,但我還是慢慢吃著,因為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爸媽打電話來了,說春節還是在成都姐姐那兒過,叫我們也一起去。”他說道。
“我不去了。”我慢慢說道。
“嗯。”他點點頭:“我明白,我也不去了。”
我看他一眼。
“你為什麼不去,你是那個家庭裏的一員,應該去的,而我即將不是了,所以我沒必要去了,何苦再增加煩惱。”我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