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著借由晨省來羞辱她一番,一洗前恥的。現在看來,也隻能等到下次了!
想著,便冷哼一聲,提高音量道:“傳令下去,三小姐蔑視家規每日晨昏定省,今天晚上不得用飯!”
這話裏,提都沒提嫻茗沒來請安,是因為臉上受了傷的緣故才敢沒來晨省,這本來就是身不由己的事,可她卻故意忽視了。
說完,便有婆子下去傳令了。
閑姐兒聽了這話,那心裏是一冷,小姐如今已經是夠瘦弱的了,再不好好吃頓飯,怕是會因為體弱而得病的,加上還有的心悸。
因此回去的路上,她是憂心忡忡的。
因為起了個大早,閑姐兒回來的時候,嫻茗已經進去裏屋睡回籠覺去了。
閑姐兒便刻意把語氣拉低,跟李媽媽她們幾個說了大夫人的所謂‘懲治’。
一向說話比較直爽的小楊兒,當下便憤憤不平地出口道:“大夫人簡直就是太可惡了,她一介婦人,心思怎麼可以這麼狹隘?小姐已經是夠可憐的了,大夫人怎還如此不依不饒……”
這話嚇得眾人臉色一白,閑姐兒連忙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當下訓斥道:“小心隔牆有耳,這話我們幾個聽了不要緊,萬一被心眼不實的人聽去了,小心剝你的皮,以後可不許說了!”
小楊兒也覺得自己太衝動了,暗暗吐舌,卻也不後悔,她說了氣也就順了許多了,下意識地望向門外。
正好有一小丫鬟走了進來,稟道:“二姨娘正往這邊來了!”
聽得屋裏的眾人一驚,無事不登三寶殿,必定是小姐往自個兒臉上抹了變質胭脂,出了紅疹的事傳到那房的耳朵去了,隻不過沒想到會那麼快。
她們同時也想不到會有人來探望小姐,卻也忘了這二姨娘是個麵麵俱到的。
可是二小姐不也受傷了嗎?她倒是不先去看那二小姐,反而往三小姐這邊來,這就奇了怪了。
當下閑姐兒便交代那小丫鬟在院子外邊迎著,自己便轉身往裏屋走去,打算叫起小姐,跟小姐商量一下再決定怎麼做。
撩起簾子,閑姐兒便愣一下,就見小姐正好好地坐在床沿上,一臉的沉思。
剛才的話,小姐可都聽見了?
嫻茗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抬起了頭,吩咐道:“你去外邊應付著,就說我睡下了,該日再攜我去他那邊謝罪!”
說著,便徑直眯眼躺下,小臉兒朝裏仰去,就怕那薛姨娘會進來,見著她臉上不紅也不腫的,必然會起疑。
閑姐兒答應著出去了,撩開簾子,撲鼻就聞一陣清雅淡爽的香草味,知是那二姨娘來了。
當下便笑著迎出去,果然,那二姨娘正跟絮兒說說笑笑地走進了門檻,絮兒是她的貼身丫鬟,很得二姨娘的心。
“我說呢,怎麼覺得今兒個空氣突然舒爽了許多,原來是把二姨娘您這陣鳳給吹來了!”閑姐兒一臉陪著笑,迎上去道。
這話二姨娘果然受用,笑得更是樂嗬著,說道:“就你這丫頭嘴甜,連絮兒都被你比下去了!”
“可不是嘛!我呀!在閑姐姐麵前,就是小翁見大翁了!”絮兒也開玩笑道,她長得眉清目秀的,很討人喜歡。
“就別取笑我了,二姨娘是來看三小姐的吧!還請裏麵坐,小姐在屋裏睡著,奴婢這就去叫醒她。”
她這話是故意這麼說的,料想這二姨娘也不會真的好意思讓自己叫醒小姐,說著,便招呼著二姨娘往裏麵坐。
果然,這二姨娘聽說嫻茗睡下了,便停止住了笑,臉色慢慢地露出關懷之意,對閑姐兒說道:“就別叫醒這孩子了,怪可憐的,我瞧瞧就好,你帶我進去看看吧!”
閑姐兒聞言,清亮的眸光閃過一絲憂慮,轉瞬即逝,笑著說了聲‘誒’!
便領著二姨娘主仆倆進了裏屋,打起簾子,看見小姐正側著身子往裏麵躺著,也就放了心了。
宣兒拿來了椅子,放在床榻邊,好讓二姨娘坐著。
二姨娘人長得很美,窈窕淑女體修長的,披風罩在錦衣上,額頭方正蛾眉細,笑靨醉人,含著秋波流動蘊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