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女鬼(1 / 2)

輕輕關上那扇陪了我十六年的門。默念道:“師父,徒弟不久就會回來看你,到時候我會帶你最愛喝的竹葉青。”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遠處傳來更夫敲梆的聲音,三更已到。

這個時候哪還有人出來,我獨自一人在江畔徘徊。

江的另一邊是奉化,聽人說那是個比較繁華的鎮子。我看著悠悠的江水,想人生大抵也是如此吧,如這滔滔江水,從源頭便注定奔向不可知的未來,途中的艱難險阻不可遇知。

入冬的天氣果然冷,尤其是將近過年的這兩天。我搓著雙手,站在江邊,想想如今的處境也隻能用淒涼二字形容。原本想這會兒江邊或許還有船隻,沒想到~~早知道就不貪那口芙蓉糕了,害我耽擱了半天行程還腹瀉,想想就可氣。望一下四周,“哎!看來今晚要露宿嘍,好在還有你與我相伴。”我看著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語道。

借著這幽幽月光竟然被我瞥到不遠處的一間屋子,哈哈,天助我也!管他幹什麼的,先過去再說,隻是不知裏麵有沒有人,打定主意我便上前輕敲那門,“吱呀”一聲門便向內開了,隨手撿了根幹木棍和一些細樹枝,做了一個簡易的火把,掏出懷中的火折子將火把點著,抬腳便踏了進去。“咳咳~~”我抬手揮著麵前揚起的灰塵,看來很久沒人住了。

“砰”的一聲腳似乎似乎踢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舉火把向下一照,原來是個火盆,裏麵還有未燃完的木頭,火盆的後麵是一堆羅列好的短木柴。細細的照了一下周圍,牆上光禿禿的隻掛著蓑衣、水壺,牆的一角還有一大堆的漁網,看來這是捕魚的人住的地方。離門最遠的角落裏主人用木頭支架做了一個簡易的床,現在上麵隻有一堆爛草了。將火把放進火盆裏,又在床上扯了一些幹草扔進火盆裏,幹草遇火便轟的一下著了起來,心中大喜,便將後麵的木柴一一往裏麵放了一些,火勢漸大,我便心滿意足的坐在火盆邊取暖。

“咕咕~~”肚子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哎身上哪有什麼吃的,摘下腰間的酒葫蘆便一頓豪飲,嗬嗬,隻是這裏麵並非酒,而是水。師父生前的酒葫蘆,我摸著上麵的鈴鐺,這可是很久之前我幫師父係上的,沒想到今天被我隨身攜帶做個念想。話說孤身一人在此處,心裏還是有幾分害怕的,“師父,你一定要保護徒弟呀。”我對著那酒葫蘆小聲的嘀咕著。

“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皮也不受控製的開始下垂,僅剩的一點清醒就是將門給關上,晃悠悠的走到門前,伸手就要關門,一陣狂風吹過,我忙用手遮住臉,接著便感到一片冰涼,徐徐的有東西飄落下來,接著耳畔傳來一女子的低吟聲:“風攬離愁吹心寒,雪載思念恨綿綿。難斷牽掛盼君還,何耐情逝不複返?”待睜眼便看見一抹亮光朝我這個方向移過來,並且伴著漫天的飛雪,亮光的後麵隱約見一女子,隻是這女子身上穿著一襲紅妝,倒像是個剛出嫁的新娘子,難道是哪個落跑的新娘。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不嫌棄就來裏麵吧,來暖和暖和。”我傻傻的對著她喊道。

她聽到了我的聲音,猶豫著要不要過來,但最終還是朝我這邊走來。

眼角有淚流了下來,我用手抹著眼角,隻是那淚竟不受我的控製,瞬時間我便淚流滿麵。

透過模糊的雙眼我看著她離我越來越近,隻是我越看越覺得奇怪,到底是哪呢,身後的赤炎劍突然變熱,一股暖流在我的後背傳來,心底突然一驚,不好,這女人可能不是人!

從上到下打量著她發現——她的下半身被長裙遮著,風一吹裙子隨風輕擺,露出下麵一雙紅色鞋子,隻是,那雙腳卻是離開地麵的,她就這樣朝我飄了過來。

我拔出身後的赤炎劍指著她道:“不要過來,哪來的妖孽?報上名來。”赤炎劍全身赤紅,周圍的空氣也隨之升高。

她也感應到赤炎劍的劍氣,不敢上前,便在那停住腳,輕笑道:“姑娘,你打不過我的。”我伸手將臉上的淚擦了一下,那雪觸到我的淚便化成了水。她呆呆著看著我,伸手接住從天上飄下的雪花,我看著她怪異的舉動。

“你瞧這些雪花,多美,你知道嗎,它們有好些形狀,片狀的、六邊形的、柱形的。”她開心的向我解釋著,“它們在我手中可以保持一天、兩天、一個月或者一年,一直一直···”她的聲音又突然變得有些哽咽了,沉默了一會兒她吹掉手中的雪:“你看,就連我的呼吸也是冷的,嗬嗬···”她淒涼的一笑。

“身體是冷的,呼吸是冷的,血液是冷的,這寒冷已將我的熱情也冰凍了,如今的我已是已是一個冰人。”

“嗬,我隻是一個在外飄蕩的魂魄,隻為了心中僅存的那一點執著。”她苦笑著說道。

“我不想與姑娘有什麼糾葛,反正我時日不多了,隻是想請姑娘幫一個忙,讓我能安心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