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我是誰,這是一個亙古永恒的難題,弗洛伊德到了棺材裏還在思索,歐陽鋒被這句話逼瘋,就連姬無命為此還喪了性命。你說,我是誰?
“我隻記得我之前是一個京劇變臉演員,演出得多了便感覺沒有意思了,於是我便在生活中尋求變臉的刺激,我做小老板,做小學教師,做話劇演員。每天疲於奔命,甚至我都不知道下一秒我該扮演哪個角色。天天帶著不同的麵具,我好累好累……”
“那就摘了它吧!”我含笑回答。
“摘了?怎麼摘?”他迷茫。
我伸手蘸了滴茶水往他麵門按去。不一會兒,他的眼眸就由清變混,又由混轉清了。
“現在,你是誰呢?”
“我是我,我是獨一無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摘了麵具,果然,好輕鬆!”他深深呼吸了口新鮮空氣,輕鬆地走了。
118、千麵妖人
周末,難得清閑,瞅了空帶著家什往鄉下跑了。不為別他,隻為見一個人。
麵對空山,人煙罕至,不知是喜是悲,如今算來也有好些日子沒有來了呢,真真感歎世事變遷、滄海桑田啊。
“喲,稀客呀!”疾風驟然揮至麵前,然後亟亟停下。
我看清了一張如虯髯公般濃眉厚髯的臉,笑道,“好久不見,千麵兄可安好?”
“別整些沒用的辭藻。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啥事?”麵容一翻,露出一張座敷童子的臉。
“嘿,千麵啊,天上地下,人鬼神三界,你都是廣博聞之。我隻想問一件事,如今,有誰能開人天眼的?”那件事著實讓我很在意,不問清楚心中實在是不甘心。
“天眼啊……莫非你開了天眼了?”見我不置可否,他繼續道,“這個,恐怕不好說,隻要是天上的神仙都是能開的,也許地府也有人可以,至於是誰,我可就不能說了呢!”他說完,麵皮一翻,又成了張唇紅齒白的美少年。
知道他不願多說,我隻得衝他作了一揖,然後離去。
千麵妖人,相傳能變幻多端的妖怪,也有人說他是人,至於他是什麼、本麵生得如何,沒有人知道。而,見過他的人幾乎不存在於世,如今他能在我麵前現身並告知形情已實屬不易了。
前方的路將通往何方,雖不得而知,但我依然得全力以赴。
119、失竊
這兩日街裏鄰坊都在議論家中失竊之事,我也好奇地湊上前去。
頭幾天,隻是少了些鍋碗瓢盆或者小衣小褲什麼的,可是似乎竊賊的膽子越發得大起來了。現金、手機、筆記本電腦消失的事情,比比皆是。然而奇怪的是,所有案發現場都並未發現有任何人為入侵的痕跡,連窗門鎖都是完好無損的。
於是,引起了極大的恐慌。人人紛紛跑到我的攤位前問我要退魔的符紙,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不合乎情理的事件十有**是鬼神作怪。否則,該如何解釋?
我欣然畫了許多符紙送給他們。一開始倒也消停,但沒幾天,連符紙都不管用了。居民們手執被咬破的符紙湧到我的攤位前集體要討個說法。
無法,隻得承應下來。看著被尖銳牙齒咬破的符紙,心中漸漸有了計較。
是夜,我準備了好些大號符紙,用刀割破手指寫了些血咒。血咒者,非下咒人死則不得破也。除非我死了,否則中我極陰血之咒的人破不了。
清晨,四方盡沒。寒夜蕭蕭,有股肅殺之氣。我緊捏血符咒立於密閉門窗之內,身邊擺著猶然滴血的鹿肉。
果不出我所料,東方破白之時,一股陰冷之風從門縫鑽了進來,它一見地上滴血的鹿肉張開了血盆大口就欲咬下。正此時,血符咒已然飛至其口,我輕念咒符,黑色猛獸之影霎時化為灰燼。
嗜噬鬼,嗜食成性,現獸型則無惡不作。以鹿血引之,血咒震之,方可殺。嗜噬鬼本性無惡,但容易受控,危害人間。如今斬殺之,可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