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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O、腫包

住在西郊的蕭老板大清早就奔到我的攤子前了。

我捂嘴掩了個哈欠,眼神還不甚清晰,慵懶地問道,“先生您是講故事還是算命呀,講故事的話您請先等我去泡茶,若是算命……我這有桃花卦、劫難卦、財富卦、壽辰卦……”

“那個,我是向您就診的……”

就診?我抹去眼角擠出的淚漬,巴瞪著眼看他,“可是我不看病啊!”

噗通一聲。我嚇得急忙跳起來倒退幾步,“你,你這是幹什麼?”

他哭喪著臉,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嗚咽道,“大仙,您就救救我吧,我看了好多醫生用了很多藥膏都不管用,怎麼都消不去腫包啊!”他猛地拉開衣領,一片赤紅的腫包赫然入目,隱約還能見到腫包中黃蠟蠟的膿水,觸目驚心。

我倒吸一口氣,急忙示意他拉上衣襟。“蟲咬的?”卻又好似不像。

伸手把著他還算幹淨光潔的手腕聽了片刻,心中漸漸有了計較,我從腳邊的鉛桶裏摸出一小瓶雙氧水給他,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過了兩天再次見到他時,身上的腫包統統都消去了。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諷刺道,“以後有時間別閑著沒事就數錢,瞧瞧,錢多也並非好事呢!”見他似懂非懂,我淺笑著走了。有一種蟲,專寄生於肮髒的錢幣之上,喜歡從人的毛孔中鑽入吸食皮下脂肪,嚴重可置人於死地。他若是精明,應該懂得我的意思吧。

有時候錢多也並非是福事呢,嗬嗬!

151、枕夢

有言“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很多夢是人內心活動的反饋,隻要心中有所想有所念,夢裏必然有相應的反映。當然,有些夢並不是延遲的,相反卻出現在事實或者想法發生之前,這就叫做預知夢。

這個世界上真正有預知夢的人是不多的,很難說所有預言師都能做到。但,有一種生物,卻百分之百做得到,隻是,若是碰到它們,人也就悲哀了。

新來一個客戶,從來沒見過,許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看我的吧。

深深的黑眼圈、蠟黃的麵色,顯然她有好些時日沒能睡個安穩覺了。

“怎麼了?”我將茶水遞給她壓驚。

女人接過,惶恐地喝了兩口後亟亟放下,衝我急切道,“大仙,您得幫我啊,我已經兩年沒能好好睡一覺了,真的好痛苦,我好累好累,可是每次一閉上眼,亂七八糟的影像就灌入腦海中,我活得好累好難受……”

我把了脈,蹙眉,感覺不出有什麼異常,隻是她的身體確實非常羸弱。“兩年嗎?除了睡不好,還有別的症狀嗎?”看來她找我,應該是醫生都看不好的靈異現象了。

她頷首,“總是做夢,夢到不認識的人,夢到不熟悉的事情。一開始,我夢到村子裏會有大旱災就好心提醒了大家一聲,可沒想到竟然成真了。大家都在驚異的同時很感激我,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噩夢成為現實之後,他們開始意識到所有的災難都是由我的夢引起的……

後來,越來越多的人離開了我,村子也慢慢荒廢起來。到最後,我的丈夫和孩子也都死了……嗚嗚,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們。現在,我都不敢睡覺,真的,我怕我一閉眼之後第二天會有更多的受害者,我好怕啊……”

我無言看著埋進臂彎抽泣的她。第二天,同她一起來到她的家鄉小村莊,果然,原本該是綠油油的田地如今青黃不接、雜草叢生,而村子裏更是滿目瘡痍。

她的家並沒有多少特別之處,我走進她破敗的臥室巡查一番,終於將視線定格在她的枕頭上。這是一個骨枕狀的小枕頭,剛好能擱住腦袋。

“時常曬的嗎?”我指著格外在意的骨枕問道。

她點點頭,“這是出嫁時,娘親給縫的枕頭,不舍得扔,前幾年看到村口的槐樹葉子長得很好就拾回來填充了點。”

“前幾年?”

“大概就兩年前吧。”

我微微一笑,伸手接過她遞來的骨枕,就在觸碰到它的那一刹那,一團幽藍的火焰從掌中竄出,將骨枕瞬間稍為灰燼。

夢蟲,有時躲在樹葉下,有時藏匿於青草間,一旦觸碰到枕頭就會吞噬人們的思維進入人的夢中,使人產生能夠成真的夢魘。

於是,並非所有成真的夢都是美夢,而美夢一定不會成真。若不是人的心靈有了弱點,何以被蟲類趁虛而入有機可乘呢?

152、鬆花人

吃過鬆花蛋嗎?北方人叫鬆花蛋,南方這邊叫皮蛋。因為黑色透明的皮上有白色豔麗的雪花紋路,所以被人叫做了鬆花蛋。

見過鬆花人嗎?黑色透明的皮膚上同樣印有白色豔麗、多姿多彩的雪花紋路。不同的是,鬆花人的五髒六腑不似鬆花蛋的蛋黃,能夠將內髒看得更加清晰。

我隻在古籍上看到過類似的記載,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基因突變了。不過無論如何,這樣的人,不是被人看做妖怪就是廢物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