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報信
西北邊關五十裏處,駐紮著淮南王司馬獾的營地。今日已經是西北邊關騷動的第七天了,司馬獾下令,放兵出城抵禦卸軍。
西北往西就是冗江,冗江往後便是蠻夷之地。這蠻夷的卸軍騷擾西北邊關許久,司馬獾已經對他們容忍到一定限度,近半月來蠻夷的散兵屢屢出現在邊關,消耗了司馬獾最後的耐心。
今晚便是司馬獾下令進攻卸軍陣地的最後時間,然而日落時分剛剛降臨,司馬獾身邊的首位大將,公良澗居然回來了。
公良澗身穿黑色鎧甲,手握重刀。身後的侍衛沒剩幾個,但公良澗身上的傲氣不曾有消失。出現在司馬獾的營帳外頭,此時的公良澗眼神微微沉默,仿佛黑夜裏潛伏的獵豹。
“王爺,公良將軍回來了。”有侍衛向司馬獾稟告,這時候見到帳篷裏站起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這人穿著厚實的棉布鎧甲,左肩蓋著一塊斑斕的虎皮,腹部緊緊拴著一條黑色的皮帶,中間扣著一塊金光閃閃的發扣。
右肩上有一條赤龍,暴露在空氣中露出猙獰的龍頭,此時正張牙舞爪的噴吐著火氣,渾身都帶著一種攝人的威嚴。
司馬獾如今年剛三十,卻已經是深入戰場曆練無數的錚錚漢人,他的五官如深山雕刻一般,端正中帶著一絲霸氣,正如皇家一貫帶有的那種威風凜凜,令人心驚膽戰聞風喪膽。雙眸炯炯,腰間的鋼刀凜冽,仿佛動魄間能取人首級。
這等氣魄世間少有,唯淮南王所是。
司馬獾走到門口,掀開那簾帳,走了出去。
一出門便看到公良澗帶著幾個人站在不遠處,司馬獾看到公良澗好似與往日不太相同。往日的公良澗雖然驕傲,但也是因為他的自信所在,交給他的任務沒有一次是失敗的。從來見到淮南王也都是一副驕傲的嘴臉,可今日看來,雖然傲氣在身,卻沒了往日的氣焰。
淮南王眯起眼睛,穩步來到公良澗眼前,“任務可有完成?”
淮南王的問話讓 公良澗的身體不自覺的一抖,隨後他眼中的神色暗淡下去,“屬下失職。”
淮南王忽而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進來說。”隨後轉身進了營帳裏。
公良澗緊跟而上,身影消失在簾帳後。
進了營帳,公良澗身上的那股子冰冷的氣息消失的一幹二淨,他站在司馬獾眼前,就像一個初出茅廬的侍衛一般,連握著長刀的手也不自覺的收緊。
司馬獾當然注意到了公良澗的變化,心中不禁沉了下去,能讓公良澗都如此害怕的,看來這一次的任務是出了很大的問題啊。
“說說,怎麼回事?”
司馬獾輕輕撫摸著肩頭的赤龍,眉頭緊緊皺起,公良澗不禁更加低垂著頭,這時候才將自己遇見秦蕊初把書信和璽印都弄丟了的事情說了一遍。
等公良澗講完,司馬獾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複雜,眼中的神色陰沉的可怕,仿佛在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
公良澗膝蓋一彎,單跪在了司馬獾的眼前,“王爺,屬下失職,請王爺降罪!”
司馬獾眼睛轉動著,在公良澗身上轉了幾圈,“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暴露了嗎?”
公良澗額頭上有大顆大顆的汗珠掉落下來,驚恐的盯著地板,仿佛眼前的是一個惡魔一般。“屬下,屬下不知,那宮裏的手腳長,屬下不得進宮調查……”
司馬獾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了公良澗的身後,“……確認是皇後嗎?”
公良澗皺眉,“正是,那人身邊有個身手不凡的侍衛,屬下沒能抓住他,這才讓他們幾個都鑽了空隙了。”
這時候司馬獾忽然轉頭,“身手不凡的侍衛?可是振軍大統領裴小刀?”
公良澗搖頭說道,“不是,聽那侍女叫他天梭,可能是禁軍中的人吧。”
小刀是禁軍大統領,淮南王自然是知曉的,如果這人真是被派去保護皇後的,那公良澗失手情有可原,但是司馬獾在聽見了這人的名字後,竟然驚訝萬分。
“難道是司馬琮的近衛,賴天梭嗎?”
公良澗不禁疑惑,這司馬琮又是什麼人,既然是姓司馬,想來也是皇家的人,隻是為何公良澗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個人?
隻見司馬獾的神色愈發深沉,沉吟了半響才對公良澗說道,“這一次就算了,本王也不為難你,但是既然這件事司馬琮已經插手,本王就不能坐視不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盯住司馬琮,如果能說服司馬琮為我所用,也是可以的。”
而後司馬獾又和公良澗說了什麼,隻見公良澗渾身緊繃,如蒙大敵一般,“王爺要屬下潛伏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