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你一個人,學長呢?”簡希走到她麵前詢問,四顧了一下清冷的學校,試圖捉到一個灰色的人影。
陸雙雙說:“有些人就愛拿著雞毛當令箭,以為真正的‘皇帝’沒了,便能踐祚為帝,猴子稱大王,一旦有什麼不舒爽的事,就找低階的人麻煩。”
簡希笑了笑,她知道雙雙的是學校裏思想最保守地中海老師墨涼生,常常將舊時代的私塾製搬到學堂裏,已經有很多學生向上級反映他的陳陳相因。但念著墨老師是宣統年期間的一位老秀才,德高望重,也就把這些反映囫圇吞棗,隻當學生發發牢騷就過了。
簡希說:“算了,聽說他還有一年就退休了,管不著我們。”陸雙雙點點頭,表情有些不太高興,又突然啊了一聲說:“我有個東西落在教室裏,你等等我。”
簡希在她奔裏的背影中追擊了一句:“在校門口。”看到她用力點了頭後,才攏了攏衣襟,走到約定地點站著。
高珩出來的時候,恰好看到拎著一袋衣服的簡希:“怎麼就你,陸雙雙呢,她剛才先出來了,說是來找你。”
簡希看見他戴著一副黑色的溫暖牌手套,覺得有些眼熟,卻又記不起來在哪裏看見過,隻回答說:“她啊,剛剛從一個高智商,變成一個小白癡。”
高珩笑了:“你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聽不懂。”簡希說:“聽不懂就算了,讓陸雙雙告訴你吧。”
高珩搖搖頭,曉得小姑娘的心思很繞,便不去猜了,問道:“等下吃什麼?要不要試試川菜,我家對麵新開的,還沒去吃過。不知道你們吃不吃的慣辣的,南方人普遍喜歡濃油赤醬,倒是不知道辣的能不能接受。”
簡希說:“你都說是濃油赤醬了,可見我們南人嘴上是刁的了,口味是重的了,辣也算獨樹一幟的重味,應該有異曲同工的地方,怎麼不能接受。”
高珩撓了撓頭說:“也是。”看著簡希的雙眼,驟然閃出她不能理解的光輝。
她凝視著他的慢慢變嚴肅的臉龐,正心旌天外,聽到他咬牙說:“簡希,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他有些猶豫不決,玉色的脖頸漫上不古的紅色。簡希看了覺得詫異,順著他的話鋒跟了句:“什麼事,嚴肅得要命,快說。”
在她拋下這句話之後,有半分鍾的沉默遊蕩在兩人之間,高珩似乎有效地利用了這片刻的時間醞釀好了措辭,剛剛整備起臉色,端正五官,啟口說了一句話,卻被突然殺出的程咬金攪黃。
簡希皺著眉聽著耳邊一陣嗡嗡的車鳴,轉身看見一輛黑色的斯蒂龐克停在不遠處,透過黑黝黝的車窗,她心裏莫名跳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當那身挺拔簡潔的軍裝從黑暗處閃入眼眶時,簡希不注意後退了一步,後背撞上高珩的前胸。
高珩出手攏了攏她的肩頭,眯眼看著走到跟前的男子,問道:“簡希,他是誰?”
簡希白了一張臉,忿忿地盯著他,想到某人的厚臉皮,即便她惡言相向也不能將他逼退,便有些力不從心。
她一時沉默,端不出任何一個適合的身份名號來向高珩介紹這個人。
男子卻微抬著下頜,站在比他整整矮了半個頭的高珩麵前,垂眸眄著這個的少年,淺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是誰?站在我老婆身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