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整理書稿準備走人,聞言抬頭,一時僵住,活像一隻煮熟的大蝦。
要知道那哥們兒可是有背景的,平時和我們老總稱兄道弟。聽說他父親大人是省裏一位實權派,他算得上高幹子弟了。但這哥們兒有地位沒水平,態度很不紳士,竟對我妒火中燒,橫眉豎目,咄咄逼視,好像一個老百姓的兒子不配和這麼美麗漂亮的女孩戀愛。
“你真的約會了她?”他不甘心追問道。
“嗯……是的!——你剛才不是已經得到答案了?”我為女孩抱不平。
“你小子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別忘了我和公司老總的關係。”他惱怒地威脅道。
“你小子最好不要以勢壓人。大不了不幹了另謀職業,我們怕誰!”我氣憤至極。
我狠狠心從抽屜內取出5000元揣進上衣口袋,那可是我幾個月來攢的稿費和省吃儉用節省的全部積蓄。然後“啪”一聲關上抽屜,不管不顧地對那女孩說:“走,我請你到‘得月樓’五星級飯店吃飯。”我拉起女孩的手,昂首從那哥們兒麵前走過。
上電梯時,我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弦,竟回頭對還傻呆在那兒的哥們兒說:“哎,哥們兒,要不要一起去吃?”
“那好吧。我們正好談談。”那哥們兒轉怒為喜。
但電梯門瞬間關閉了,同時我感到一條胳膊有指甲掐擰的銳疼。
那晚,女孩說什麼也不去“得月樓”,說讓那些“五星級”見鬼去吧,那都是些糟蹋錢的地方。她領我穿過一條馬路,到離公司不遠的一家實惠幹淨的老菜館,吃了一頓今生最香甜可口的飯菜,僅花了幾十元。回公司路上,我就納悶:這麼好的飯店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
相隔10米的愛情
一個門童和一個大堂副理,隻隔10米。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隻隔10米。
一段焚心似的暗戀,隻隔10米。可他們的逾越,卻花了至少兩年。立於大堂門旁的,是門童;坐在左側席位的,是大堂副理。他喜歡她,喜歡她烏黑亮麗的長發;喜歡她每一個淺淺的真誠的微笑;喜歡她笑時,細碎如珍珠的玉牙;喜歡她走路時飄散過來的******的淡香;喜歡她每一個朝這邊飛來的眼神;喜歡她,喜歡她……
從他到她是10米,從她到他還是10米。8小時以內,這10米的距離是道無形的網。
為爭取縮短距離,他學會對每一位客人微笑,學會搶一步接過行李,予每一個人盡可能的幫助。而他做這一切,隻為更多趟地從她麵前經過。
有時,他和她同乘一部電梯,默然無語,氣息凝滯。到達最頂層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摁按鈕,那個傻呀,哎!
終於,她抬頭朝他笑笑,這美好的一個笑容,在他腦海深深刻下,並熊熊燃燒了他無數個青青春的夜晚。
年終評優,他竟然和她同台領獎。他最近距離地感感覺到了她芳蘭的吐納,她柔和的女性的光芒,她盈手可握的腰肢……她,她,全都是她!那晚,他醉了,第一次徹頭徹尾地醉了。整個世界都在晃蕩,隨她的腰肢,隨他那被她顛覆了的一池春水。
他和她,還是10米。
那天,有一位客人無理取鬧,甚至還指著鼻頭狠狠地罵她,但她始終微笑著,有禮有節地解釋、道歉。一種無法言說的痛,頃刻襲遍了他的全身。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個地方。下班後,他邀她。
閉上眼,等我叫你再睜開,她聽從了。
哇!是焰火。遇到不開心的事,我總是會點燃一把焰火,那樣,所有的不開心都會燒去。他分給她一把。那夜,沿江大道上隻盛開兩朵火豔的玫瑰。
他和她,還是10米。
有人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來了,有人找著若有若無的借口來了,他們對她發起了愛愛情攻勢。可是這些人裏,惟獨沒有他。
他選擇了退卻。他認為自己配不上她,他需要為自己的愛尋找資格和理由。他辭了職,開始求學,兩年了,他仍然停止不了對她的愛。在一檔知名娛樂節目“愛的表白”中,他終於鼓起了勇勇氣,把花了兩天用餐巾折成的一顆巨大的“心”給她。他看到她在幸福地顫栗。
有些話是可以早說的。她對他說。他羞澀地低下了頭。
對女人而言,最大的幸福是,你喜歡的那個男人敢在千萬人麵前對你大聲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