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驟然施襲,閃電之間連斃二敵,居然悄無聲息,絲毫沒有驚動洞內眾人,不由大喜,立即將白漂萍和郎彪的屍體拖到一邊,利索地將二人身上的衣服剝下。胡達爾見己方三人中以劉晉陽年紀最長,便讓他穿上郎彪的衣服,戴上郎彪的氈冠,然後自地上掘出一團濕泥,在他臉上抹了幾抹,再將郎彪的絡腮胡剃下粘到他臉上。
石敢當頓覺眼前一亮,經胡達爾這麼一弄,劉晉陽立時變了個樣兒,眉眼相貌竟與那下山虎郎彪有了七八分相似,若非劉晉陽臉型比郎彪稍嫌瘦削,一時之間無法彌補,那他與郎彪就是十足的相似了。即便如此,若不走到跟前細看,一時之間,還真難以分辨真假。他不由大喜,道:“胡兄弟,原來你還會易容術。”
胡達爾微微一哂,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自己穿上小白龍白漂萍的紫裘,用石頭磨了些白灰,往臉上抹了抹,竟然就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小白龍”,連劉晉陽也看得呆住了。
胡達爾道:“劉大哥,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腹心部‘三龍四虎’中的下山虎郎彪了,而我就是小白龍白漂萍。你不會講契丹話,隻要跟在我身後見機行事就行,千萬不可出聲,萬事由我應付。石將軍,你就得先委屈一下了。”
石敢當早已瞧出他的意圖,輕聲笑道:“石敢當尋到洞口欲救公主,卻被小白龍和下山虎兩位高手當場拿住押入洞來。咱們三人進洞之後,見機行事,便宜救人。真是妙計。”
胡達爾笑道:“石將軍過獎了。”自白漂萍脖子上蘸了不少鮮血,抹到石敢當身上,又用劍尖在他衣服上劃了幾道口子,讓他將右臂直直垂下,裝成已被扭斷手臂的模樣。
眼見三人周身上下都已收拾停當,看不出半分破綻,這才放下心來,將白漂萍和郎彪的屍體扔到雜草叢中,並讓各人將自己的兵器在身上藏好,然後拾起白漂萍和郎彪拋在地上的兩把鋼刀,遞一把給劉晉陽,自己手中拿著一把,左手扣住石敢當的左手脈門,右手持刀架在他脖子上,輕聲笑道:“大夥留神,咱們這可就要押著宋將石敢當進山洞去了。”忽地提高聲音,用契丹話裝模作樣地呼喝了幾聲,頓了一頓,這才“押”了石敢當,帶著劉晉陽,往山洞中走去。
正在山洞中揮刀掄劍逼問公主等人的“飛天神龍”尹天傑、“獨眼龍”耶律猛等五人聽得外麵突地響起呼喝之聲,臉色一變,各挺兵器,大步趕將出來。剛走得幾步,忽地洞口光線一暗,走進三個人來。因為外麵正是陽光明媚,山洞裏雖然點著火把,卻也仍是外明內暗,逆光之下,眼睛昏花,隻見有人走進洞來,倉促間卻看不清容貌模樣。
尹天傑等全神戒備,眯著眼睛瞧了半晌,方才看清原來是自己兩個同伴用刀子押了一個渾身是血走路一顛一跛身受重傷的宋人走進來,這才放心,收起兵器,用契丹話問道:“白老三,郎老六,你倆搞什麼鬼?這人是誰?”
劉晉陽站在最後麵,微低著頭,不敢答話。胡達爾用契丹話答道:“這家夥就是護送宋朝公主的宋將,名字叫做石敢當。他一路追尋到此,想要闖進山洞來救公主,被我和郎老六製服了。”
尹天傑看了石敢當一眼,忽地罵道:“騎兵營這幫廢物,我讓他們派兩千人馬圍住這小子,居然還是讓他活著逃出來了。”
胡達爾問道:“尹大哥,您瞧怎麼處置這小子?”
“他媽的,還囉裏囉嗦問什麼,一劍殺了他便是。”尹天傑尚未答話,身後的“獨眼龍”耶律猛就已忍不住跳出來,罵罵咧咧地走到石敢當跟前,挺劍便往他胸口搠去。他見石敢當早已被同伴拿住,又渾身是血,顯是身受重傷,這一劍刺出,自是全無防範之心。
孰料劍尖剛剛刺到石敢當的胸口,石敢當就突地掙脫開胡達爾的掌握,右手一抬,烏金劍如毒蛇般自衣袖中鑽出,寒光一閃倏滅,耶律猛全身一震,胸口早已被刺了個透心涼。與此同時,石敢當雙足連環向後踢出,早將身後的胡達爾和劉晉陽二人踢翻在地。
尹天傑等人見他突然發難,不但刺死了耶律猛,還踢倒了“白漂萍”和“郎彪”,隻道他是被擒之後,拚死頑抗,紛紛大喝道:“幹什麼?找死麼?”一齊挺起兵刃,向他逼來,而倉促之間對胡達爾和劉晉陽兩人的身份居然毫無懷疑。
胡、劉二人大喜,被石敢當踢翻倒地之後,順勢一滾,分別滾到了“白額虎”司馬飛和“攔路虎”金泉身邊,乘他兩人全神對付石敢當之際,突地雙刀齊出,早已將二人雙足斫斷,再補上一刀,司馬飛和金泉立時便見了閻王爺。
“啊,你、你倆不、不是……”餘下尹天傑與“笑麵虎”蕭思明二人至此方知“白漂萍”和“郎彪”二人身份有詐,大驚之下,立即手持兵刃,分向二人撲來。蕭思明對胡達爾,尹天傑對劉晉陽,刹時間四人已戰在一起。
石敢當一旁觀戰,見胡達爾與蕭思明堪堪打平,而劉晉陽早已棄刀用劍,一連向尹天傑閃電般快攻十餘招,迫得對手隻有招架之功,絕無還手之力,顯然已大占上風,心中大喜,暗道:數年不見,二師兄劍術又精進不少。見兩個各自應敵,一時之間並無危險,自己便提著烏金劍,奔到山洞深處,將縛在公主手上的繩索挑斷,將其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