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陽用嘴巴朝耶律宗真一努,道:“我想要的人不是別個,正是遼國太子耶律宗真,這人是你的情敵,這下你總不會再護著他了吧。”
石敢當怔了一下,這才明白他亦是為了遼國太子而來,隻是先前不知到底誰是耶律宗真,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剛才他逼問耶律宗真,多半便已想動手拿人,隻是眼見蕭達爾手按劍柄有了防範,生怕打草驚蛇,更怕他受公主之命出手相助耶律宗真,所以便抓住公主逼他動手拿人。隻是不知這位二師兄為什麼要跟遼國太子過不去,難道他也是反賊耶律重元派來的禦用高手?
正自猶疑,又聽得公主一聲驚叫,劉晉陽手上略一用勁,劍鋒又向前遞出半分,公主粉嫩的脖頸上已然隱現血痕。驚恐之下,公主臉孔蒼白,早已說不出話來,隻用一雙透露著委屈與驚懼的淚眼怔怔地哀哀地望著石敢當。石敢當心中一痛,忙道:“好,你別傷害公主,我答應你便是。”回身直朝耶律宗真走去。
蕭達爾臉色一變,急忙拔出青鋒劍,護住太子道:“石將軍,你想幹什麼?”
石敢當冷聲道:“我二師兄的話你也聽到了,我隻想救公主,其他人的死活我卻不放在心上。”說話間,抬起手臂,自蕭達爾肩頭伸過,抓向耶律宗真胸口。蕭達爾怒道:“別欺人太甚!”青鋒劍朝上一撩,削向他的手肘。
石敢當縮腕怒道:“想動武麼?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寒光一顫,長劍遞出,直刺對方胸口。蕭達爾位居遼國近侍大將軍,武功自是不弱,橫劍一封,左掌自劍底下悄然穿出,運足十成功力,直擊石敢當胸腹部。
石敢當喝道:“來得好。”疾伸左掌與之相對,砰然一聲巨響,兩人隻覺胸中血氣翻湧,石敢當不由自主朝後退了三步,蕭達爾卻被一股巨大的掌力推得向後踏出五六個大步,方才拿樁站穩。
耶律宗真眼見兩人動起手來,心中大急,擔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反而於己不利,急忙走到二人中間道:“石將軍,蕭將軍,你們都且住手。咱們原來都是自己人,又何必自相殘殺,讓旁人得了好處去?再說腹心部的高手轉瞬便至,你倆二虎相爭,假若兩敗俱傷,到時誰來保護公主和大夥的安全?”
蕭達爾兀自不甘,道:“殿下,末將也不想跟他動手,可他卻要拿殿下去交換……”
耶律宗真朝他擺擺手道:“那也無妨,公主安危要緊,無需石將軍動手,我自去換回公主便是。”說罷,竟真的直向劉晉陽走去。
石敢當見他竟然真的自願舍身救人,倒是大出意料。蕭達爾一驚之下,急忙上前拉住他道:“殿下,這隻怕是宋人聯合起來設下的圈套,您可千萬別中計。”
耶律宗真微微一笑道:“咱們早已在人家的掌握之中,人家若要陷害咱們,也無需等到現在。”他臉上全無懼色,徑直走到劉晉陽跟前道:“劉大俠,我已經站到你麵前了,請你放開公主罷。不知咱們之間有何過節,你竟指名道姓要跟我耶律宗真為難?”
劉晉陽哈哈一笑,忽地放開公主,抓住他的衣服用力一扯,耶律宗真站立不穩,直往他懷中跌去。劉晉陽趁機伸出胳膊,用手肘夾住他的脖子,右手持劍,抵住他的心窩,道:“耶律殿下,你多心了,咱們之間並無過節。劉某專程到此,隻想向殿下討要一樣東西。”
耶律宗真道:“你想要什麼東西?大家朋友一場,隻要我拿得出的,自然不會吝嗇。”
劉晉陽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劉某想要殿下手裏那張長白山藏寶圖。”
耶律宗真怔了一下,睜大眼睛道:“什麼長白山藏寶圖?我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劉晉陽道:“太子殿下,您就別裝模作樣了,劉某既然敢直言向太子殿下索要這張藏寶圖,自然早已將一切都調查得一清二楚確確實實了。九十多年前,後晉高帝石敬瑭為乞求契丹庇護,答應割地獻寶稱臣於遼。他割的地,便是中原門戶燕雲十六州,獻上的寶物,卻是一筆數目巨大的黃金。當時的遼太宗耶律德光深謀遠慮,將這筆黃金並同太祖太宗兩朝向外族掠奪來的無數奇珍異寶一齊埋在了長白山上一個隱秘的山洞中,以供後世子孫急難之需,並且繪了一張長白山藏寶圖,以備後人取寶時用。耶律德光死後,這張藏寶圖便傳到了遼世宗耶律兀欲手中,後來遼國皇族世代相傳,一直傳到你父親耶律隆緒手上。不久前,劉某終於探知這張藏寶圖就收藏在你父親的寢宮裏,於是便帶了四位得力的幫手潛入上京皇宮之中尋找,誰知咱們還未來得及動手,皇宮中就發出了政變,你弟弟耶律重元害死了你父皇及齊天皇後,自己穿起了龍袍當上了皇帝。宮中亂糟糟的一片,那張藏寶圖也早已不在耶律隆緒的寢宮裏了,劉某正自懊喪,卻又打聽到原來那張藏寶圖已經傳到了遼太子耶律宗真手裏,而耶律宗真此時正在西京大同府避難,所以劉某便立即打馬直奔西京找你來了。”
耶律宗真道:“劉大俠真會說笑話,就算真有其圖,而且你又打探得一清二楚是藏在我父皇的寢宮裏,我出京迎親之時並不知宮中即將生變,難道還會事先帶著那張藏寶圖去迎接公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