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如風道:“不錯,我說的這戶豪門之家,就是皇宮。我說的那位失去生育能力的豪門主人,就是當今皇上。而那個被主人休掉的正室夫人,就是現今身在冷宮的正宮娘娘。而那些與紅胭脂、高人傑和神秘黑衣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的女人,就是當今皇上後宮中的妃子們。”
陸天沉臉色大變,身形踉蹌,向後連退三大步,一屁股跌坐下去,目光淩亂,驚惶失措,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沒有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樣的真相,絕對沒有人會想到。他反反覆覆喃喃喋喋地道:“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劍如風歎息道:“我也知道,這樣的結果太出人意料,也太荒唐!也許沒有人會相信,但這是真相,這是事實。”
良久,陸天沉才從驚惶中回過神來,看著他道:“那麼,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究竟誰是那個神秘黑衣人呢?”
劍如風看了他一眼,輕輕歎口氣,踱到窗前,目視窗外,不無遺憾地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十全十美,破案也是一樣。這也許就是這樁奇案留下的惟一一條尾巴吧。本來我以為隻要找到胭脂樓的紅胭脂,一切就會真相大白,但我沒有找到她,找到的隻是她的屍體。她已於三天前被人殺死,棄屍荒野,死因仍是一劍穿心。顯然,是有人知道陰謀已經敗露,為了不讓我找到她從她嘴裏掏出更多的秘密,所以搶先一步殺了她。”
陸天沉道:“殺她的人當然就是那個神秘黑衣人。”
劍如風道:“所以現在,神秘黑衣人的身份就成了一個謎,也許是一個很快就可以解開的謎,也許是一個永遠也無法解開的謎。”
陸天沉似乎心有不甘,問道:“難道除了紅胭脂,就再也沒有人見過神秘黑衣人的廬山真麵目嗎?”
劍如風想了想,道:“也許還有一個人,惟一的一個人。”
陸天沉一怔,急忙追問道:“這個人是誰?”
劍如風淡然一笑,道:“就是他自己。”
陸天沉一聲長“哦——”,似乎有些失望,不再說話。
劍如風從窗外收回目光,回頭看他,嘴唇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話,但卻沒有說出來。因為就在這時,他忽然聞到一陣香味,一陣奇怪而又熟悉的香味。等他腦海中閃過“曼陀羅”三個字時,已有幾縷奇香奇毒的氣體鑽入鼻孔,吸入身體。
他全身一震,身子頓時軟綿綿的,搖晃幾下,幾欲摔倒,急忙伸手扶住身旁一把椅子,吃力地坐下來。坐下之後,便全身虛脫,手腳酥軟,再也沒有半分力氣站起來。他忽然意識到什麼,抬頭看著陸天沉,吃驚地道:“義父,你、你……”
陸天沉在他跟前來回地踱著步子,但腳步緩慢而沉重,他的臉色也忽然沉下來,雙目中閃爍著陰冷而可怕的精光,盯著他道:“如風,不是為父想要殺你,實在是你太聰明,為父不得不殺你,你休怪為父絕情!”
劍如風似乎在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看著他驚詫地問:“義父,這、這是為什麼?”
陸天沉緊緊盯著他,冰冷的目光就像兩把利劍想要將他的心髒刺穿一般,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告訴他道:“因人我就是那個神秘黑衣人。你太聰明了,我若不趁現在這個機會殺你,遲早都會被你所殺!”
劍如風驚得目瞪口呆,睜大眼睛道:“你、你就是那個神秘黑衣人?”
陸天沉道:“不錯,我就是那個神秘的黑衣蒙麵人。當我以六扇門總捕頭的身份出現時,我的兵器是一根飛鏈;當我以神秘黑衣人的身份出現時,我使用的兵器就是一柄精鋼軟劍。那天在城南樹林中,我沒有殺你,並非我當時殺不了你,而是實在不忍心殺你,因為你畢竟是我一手帶大的,雖非我親生,但我一向將你視若己出。況且你當時所知並不多,對我們尚未構成重大威脅,所以我並未殺你,隻是嫁禍於你,把你當作殺人凶手關進了大牢。本想隻要你安安分分地呆在大牢裏,不再插手調查這件案子,待事過境遷風聲過去之後,再放你出來,就沒事了。誰知你、你卻越獄而逃,屢屢破壞我們的計劃。現在,你已殺了高人傑,一切都被你知道了,我若不殺你,遲早都會被你所製,而且以後還不知會有多少人會因此受到牽涉,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