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把燈籠交給家丁,道:“這馬似乎不歡迎我,咱們走吧。”三人便向澡堂走去。
有人說,疲倦就像附著在人身上的汙垢,用熱水一衝,便蕩然無存。所以,當段天涯和萬大小姐洗了個熱水澡出來之後,人也變得精神多了。
柳五爺已經在客廳擺好筵席等著他們。酒已入樽,菜已上桌。酒是難得一嚐的陳年女兒紅,菜是京師名廚的傑作,樣樣精致可口。
入席坐定之後,柳五爺舉起麵前的酒杯道:“兩位賢侄賢侄女,這些日子受苦了。來,老夫這第一杯酒為你們洗塵接風。”說罷,一仰脖子,先幹了一杯。
“多謝柳五伯!”萬大小姐高興的舉起酒杯,剛喝入口中,腰上卻被什麼東西輕輕點了一下,奇癢難忍,她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結果口一張,撲哧一聲,將喝進嘴裏的酒水全噴了出來。
段天涯看了她一眼,搶過她的酒杯道:“既然你不會喝酒,那這杯酒就由我代喝了吧。”
柳五爺嗬嗬笑道:“也好也好,女孩兒家,能喝酒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萬大小姐看了段天涯一眼,紅著臉,害羞地低下了頭。段天涯將她那杯酒喝完之後,又將自己麵前的那杯酒一幹而盡,咂咂嘴巴道:“好酒!好酒!”
柳五爺見他喝得如此爽快,心下十分高興,一邊不住地點頭讚道:“年輕人,好酒量,好酒量!”一邊親自動手再為他倒酒。
段天涯吃了一口菜,問道:“五伯,剛才定海侯爺府的人沒有為難您吧?”
柳五爺哈哈一笑,道:“沒事兒,你放心,梅花路和清風子那兩個兔崽子,我兩句話就打發走了。他們若敢再來,我就不會對他們這麼客氣了。”
段天涯舉杯感激地道:“小侄給您添麻煩了,這一杯酒,小侄借花獻佛,敬您一杯!”
“好!好!”柳五爺氣慨豪爽,哈哈一笑,一飲而盡。
這時,段天涯手中的酒杯卻忽然“砰”的一聲,掉在地上。他整個人也猛然抽搐一下,從酒桌上摔下來,摔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著腹部,全身蜷曲,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著,頭冒冷汗,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萬事如意大小姐大吃一驚,正想來扶他,坐在酒桌對麵的柳五爺卻忽然抓起桌上的一雙筷子,疾如閃電,朝她點去。萬大小姐猝不及防,被點中肩井穴和曲池穴,頓時全身一麻,僵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柳五伯,你、你……”段天涯看著柳五爺的臉。柳五爺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他忽然心有所悟,掙紮著喘息著,卻說不出話來。
柳五爺看著他哈哈一笑,道:“段天涯,我在第一杯酒裏下了蝕骨散,無論誰喝了這杯酒都會五內如焚,全身功力瞬間化解得無影無蹤,然後便手軟腳麻,全身綿軟,隻有任人宰割的份。這種酒我原本為你和這個臭丫頭一人準備了一杯,你偏偏要逞能,把兩杯酒會都喝了。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段天涯將信將疑,以長劍拄地,想掙紮著站立起來,無奈全身上下軟得像一團棉花,竟使不出半分力氣,連試三次,也是徒勞,隻能像一灘稀泥似的軟癱在地上。他臉如死灰,汗如雨下,看著柳五爺無力地問道:“風雲鏢局與五柳山莊情如一家,無仇無怨,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柳五爺冷冷一笑,道:“你放心,老夫對你不感興趣,老夫感興趣的是你那百萬鏢銀。要不然老夫也不會費這麼大周折把你們‘請’到五柳山莊來了。”
一旁的萬大小姐雖然穴道被點,動彈不得,但嘴巴卻還能講話。她忽然大叫道:“哦,我明白了,悅來客棧的那場大火一定是你搞的鬼。”
柳五爺看了她一眼道:“賢侄女果然冰雪聰明,老夫若不放那一場火,你們又怎麼會自投羅網,來到老夫這五柳山莊作客呢。”
段天涯咬牙道:“你想怎麼樣?”
柳五爺道:“老夫的要求很簡單,告訴老夫你那一百萬鏢銀藏在哪裏。老夫馬上派人去找,一旦證實你說的是真話,老夫立刻放了你們兩個,保證絕不會讓你們在五柳山莊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
段天涯看了他一眼,那張慈祥善良的臉此時已變得那麼貪婪陰險和可怖。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如果我不答應呢?”
柳五爺陰冷一笑,道:“你不答應,老夫也不會殺你,因為你的命根本不值一百萬兩銀子。老夫會慢慢地折磨你,折磨你,直到你答應為止。老夫收集了二百四十八種折磨人的法子,如果這些法子全部用盡了,你還是不肯說,那老夫就慢慢地折磨老夫這位賢侄女。因為老夫知道,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受折磨,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時比折磨他自己更令他痛苦,更令他難受。”
萬大小姐雖然嚇得臉無血色,但嘴巴卻硬得很,大罵道:“姓柳的老匹夫,你要敢動本大小姐一根毫毛,我爹和萬古千秋堂絕不會放過你。”
“傻丫頭,京城與雲南何止相隔萬裏,老夫敢保證,你爹絕不會知道他的寶貝女兒竟會死在他的結拜兄弟手中。”柳五爺說罷,忽然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萬大小姐驚道:“你、你想幹什麼?”
柳五爺忽然不懷好意地笑道:“老夫在想,你剝光衣服的樣子一定很好看。”手一伸,便將她身上的外衣扯了下來。萬大小姐驚叫一聲,全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段天涯蜷縮在地上,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最後,終於無奈地道:“好吧,我答應你。你過來,我告訴你那些銀子藏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