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陰霾,和R城的陰霾,似乎是約好了的。
R城的天,陰了很久,最終落下一場瓢潑大雨,。在這座小小的R城裏,能夠欣然接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的人並不多。
人們大都咒罵這個古怪的老天,如此折騰他們。
陰冷,一下子充滿了整座城。
可黎葭葭不這麼認為。
她想,一定是上蒼,在為一段永垂不朽的感情哭泣。它也被感動了,感動的一塌糊塗。
就在前天,她被三萬神秘的要求在晚上七點半觀看電視上的一檔節目。那是三萬升職後的第一次節目錄製,聽說還有特別來賓,很有看點。
為了捧她的場,葭葭準時守候在電視機前,還拉著蘇一見一起看。
但是他們都沒想到,做客在三萬節目裏的那個人,居然是他們都認識的,鍾情。
看完那期節目,葭葭陷入了長考。
她在猶豫。
事實上,就在不久前,她得知了一個消息。陸向晚和喬微漾夫婦打算收養一個五歲的男孩兒。
從前聽過他們的故事,葭葭一直認為他們是有孩子的。但是陸向晚卻在幾年前投資了一個孤兒基金會,現在更是要收養一個孩子。
她問過蘇一見才知道,原來當年的喬微漾根本沒有懷孕。但當時婚已結了,鍾情也已下落不明,陸向晚隻好認命的負起該負的責任。
他有太多牽絆,和太多壓力。
葭葭不知道,一個因為牽絆和壓力而放棄愛人的男人,值不值得托付。但葭葭知道的是,鍾情對陸向晚的感情。
前天做節目時所說的話,一定都是真心話,她不是個會拿感情作假的人。
既是如此,她該不該幫幫她們?
黎葭葭一邊切菜,一邊想著這事。
蘇一見回到家,連喊了三聲她的名字,都沒有得到回應。
他換了鞋,沒有脫外衣,徑直走到廚房去。葭葭機械的切著菜,好像下一刻就會切到自己的手一樣。
“葭葭,葭葭,葭葭——”他又連喊了三聲,她仍沒有什麼動靜。
他直接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臂,把菜刀奪了下來,這套動作順暢流利,沒傷了彼此。他也怕真的叫得她回神,她卻嚇一跳,真把自己的手切了。
黎葭葭怔了怔,苦著臉道:“哎呀你嚇死我了!”
蘇一見瞪眼道:“你才嚇死我了。”
他把菜刀撇到一旁去,然後拽住葭葭的手臂,將她拖出了廚房。他開始叨嘮,像個嘮叨婆,“你說說你,切著菜還能走神,而且我都喊了你好幾遍了。你也不怕把自己的手剁了,血濺廚房,那我的晚餐可怎麼辦?”
“感情你關心的是你的晚餐呀?”葭葭白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憤憤的一屁股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拖著下巴瞪他。
“可不是嘛。”他笑眯眯的望著她,“快說吧,什麼事兒值得你要餓著自己的老公。”
葭葭又翻了個白眼,嗤之以鼻。
“我是在想情姐的事兒,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
聞言蘇一見咂舌不已,嘖嘖道:“瞧你這一聲聲喊的親密的,你和她到底是怎麼結出這麼深厚的感情的?”
“很多年前的事兒了,隻是開始時我答應了情姐不告訴你。那個時候我離開了你,獨身一人,如果沒有情姐,我想,那兩年我一定過得很淒慘和孤寂。現在我這是想報答她。”葭葭真誠道。
蘇一見抿唇,默了一會兒。
這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緣分,她跑去西雅圖,竟然會認識鍾情,大概這也是命吧。他在心中唏噓不已。
“你想怎麼幫她?因為阿漾沒有孩子,就替鍾情把向晚搶回來?”
“為什麼不能?”葭葭咋呼道,“情姐和陸向晚本就是一對兒啊。”
她說罷,又緊緊閉住了嘴。其實她並不曉得陸向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是出於真心想要幫助他們,至少葭葭應該確定,這個陸向晚,值不值得。
她仔細想了想,末了抬起頭殷切的望著蘇一見,“這個陸向晚,人怎麼樣?是個好人吧?”
蘇一見好笑的望著她,這樣的問題她竟然也問得出口。
好人嗎?這世上哪來的那麼多的好人。
“喂,你怎麼不說話?”葭葭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不滿道。
蘇一見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你怎麼不問問鍾情?那個讓她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好不好。”
葭葭仔細覷著他的表情,眯起了眼,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憤憤道:“你不會是對情姐還有非分之想吧,你少做夢了!”
蘇一見哭笑不得。
他哭喪著臉,委屈道:“哪兒能啊,我的寶貝老婆,你想太多了!這話讓情歌聽到,她又要變身十萬個為什麼了!你可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