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仁一晚上都在看江夏的朋友圈,一開始看的心情略複雜,因為她的朋友圈裏除了搞笑小段子和鬼臉自拍之外,都是生活的點滴瑣碎細節照。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幾乎都和陳光有關。
然後他覺得,其實有這麼一個方式可以去了解她過去的生活也不賴。陳光也是她過去生活的一部分。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發現每往下拉一下屏幕,她朋友圈裏的照片就少幾張。起初還以為是網絡出了問題,可是這個照片減少的速度跟他每次刷新頻率幾乎同步了,直到停在了那一條文字上。
“什麼時候我們能有個寶寶就好了。”
盛懷仁又刷新了好多次,那條文字還是停留在那裏。然後他明白了,便發了一條微信江夏。
“江夏,你還好嗎?”
那邊回複了一個笑臉,外加幾個“???”
盛懷仁覺得有些尷尬,這回真是被她說中了,自己真成了偷窺狂。可還是擔心她,便幹脆發了語音過去,“我看見你一直再刪照片,怎麼,是怕被我偷窺嗎?”
江夏聽完笑起來,覺得這人其實意外的挺幽默。便回答一句:“咦?這都被你發現啦?”
盛懷仁又笑問:“那這會兒是怎麼了?刪的手累了?”
江夏回道:“嗯,確實累了。”
盛懷仁這邊停住了,沒有再說話。江夏也對著屏幕發呆了一下,又發了一條語音過去,“剩壞人,你喜歡孩子嗎?”
想了一下又覺得說錯話了,急忙補充道:“你要是不想回答就算了。”
盛懷仁聽著這兩條連續的語音,又是一陣沉默,然後答道:“當然喜歡。”
江夏聽見他的聲音,心裏的不安稍稍平複,笑道:“我猜也是,你以前,肯定是個特別好的爸爸。”
盛懷仁又沉默了。
江夏隻好道:“對不起啊,我......剛剛看到以前發的狀態,想的有點兒多。”
盛懷仁察覺到她聲音裏的不安,才道:“沒關係,我兒子已經死了快五年了。你不用緊張,我已經沒事了。”
江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糾結了一下,還是鼓足勇氣問說:“剩壞人,我覺得咱倆這樣不公平,憑什麼你可以偷窺我的生活,我卻對你一無所知呢?你這比考試作弊還可惡知道嗎?”
盛懷仁失笑,歎口氣,“我的身高體重戀愛婚史你都知道了,還叫不公平?”
江夏發現這人還挺會抬杠,索性直接問道:“你兒子叫什麼?”
盛懷仁頓了一下,微微皺眉,手指按動屏幕打了一行字:“盛禹,小名小雨,他出生那天正好是二十四節氣裏的雨水。”
江夏對著那行字看了又看,笑嘻嘻道:“一看名字就知道是個愛哭的孩子。”
盛懷仁聽著她愉快的聲音,心裏覺得一暖。然後才恍然想起,他剛剛明明是擔心她想要安慰她的,怎麼反倒被她安慰了。
這個女孩子,到底是有多貼心啊。
盛懷仁又按下了話筒鍵,“嗯,特別淘氣還特別愛哭,總喜歡騎在我的脖子上,尿濕過我好幾件襯衫。”
江夏聽完笑起來,“沒辦法,誰讓他爸爸就是個壞人呢,這是遺傳。”
盛懷仁無奈笑起來,第一次覺得,在別人麵前提起兒子,心裏沒有那麼難受了。
“粱胥年生完孩子剛出月子就去了法國培訓,所以剛滿月的小雨就被我親自帶了三個月。那段時間是他最鬧騰的時候,我為了他把所有工作都推掉了,還是每天隻睡三個小時。我用了各種辦法想要他止住不哭,最後發現隻有一招好用。”
江夏急忙問:“什麼招數?哎你先別說,讓我猜一猜!”江夏迅速回想之前采訪過的月嫂,道:“是不是打悠悠?就是晃搖籃,我之前采訪過的一個月嫂說,這個也是門技術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