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仁溫和道:“我本來沒打算來的,也不想讓你媽媽知道是我出的錢。”
江夏撇撇嘴,“你要是不來呢,我和胡成確實可以瞞住我媽,可你現在來了,又這麼無理的把我找出來,你以為我媽是有多笨會猜不出來啊?”
盛懷仁笑道:“沒辦法,誰讓你昨晚威脅我。”
江夏眼波流轉,“我什麼時候威脅你了?”
盛懷仁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媽媽猜到猜不到都沒關係,反正隻要我不當麵跟她承認是我就行了。”
江夏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欲蓋彌彰,真猥瑣。”
盛懷仁無奈搖搖頭,“我是不想在她麵前邀功,也不想給她壓力。畢竟她之前對我印象不是太好,如果我在這個時候表現的太積極太明顯,會讓她覺得不自在的。她希望我可以捐助那個孩子,但心裏肯定又不希望是我。讓她當麵對我說感謝的話,我們都會很尷尬。”
江夏聽了有些感動,伸手去捏了捏盛懷仁的臉頰,“剩壞人,你怎麼就這麼細心呢?太可惡了,你就不知道這樣我會很難做嗎?都沒什麼辦法可以感謝你了!我要怎麼辦啊?”
盛懷仁笑笑,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那就今晚住我家吧。”
江夏聽了頓時臉紅到耳後,一巴掌打在他身上,“剩壞人!你當我是什麼人啊!”
盛懷仁『揉』『揉』她的腦袋,“老婆。”語氣格外的鄭重其事。
江夏氣結,幹脆學著紅燒肉的樣子“唔嗷”叫了一聲,作勢要咬他,盛懷仁笑著卻不避閃,順勢將她摟的更緊。江夏幹脆兩隻手環住他的脖子,墊著腳尖,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還蹭了一點口水在他襯衫領口。
陳光提著一隻熱水瓶剛走上樓梯就看見了這一幕,整個人就這麼愣住了。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正麵的看到江夏與別的男人親熱。一串串的笑聲那麼活潑,臉上的神情那麼明媚,這才是江夏。
可是,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又或許是不願意相信,這個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在公共場所肆無忌憚的歡笑的女孩,竟然是江夏。
居然是真的,她真的跟盛懷仁在一起了,她真的愛上了他。
雖然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講過,陳光心裏其實一直都很擔心江夏。因為他太了解這個女孩,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而他的出軌,也本無意要傷害她。所以他其實特別怕江夏從此一蹶不振,原本一個陽光明媚的女孩子困在陰鬱低落裏走不出來,每每這樣想,他對自己的厭惡就更深一層。
他甚至覺得,江夏跟他分手之後那麼快的就投入到盛懷仁的懷抱,隻是因為賭氣,想要向他示威,又或許隻是需要一個肩膀依靠。即便是昨天,他親眼看著她跟盛懷仁嘻笑著離開,也還是堅定的認為江夏這是故意在做給他和粱胥年看。
居然是真的。
有些事情發生的,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他沒有勇氣走過去,便提著那個熱水瓶走下了樓梯,繞了一圈從另一側回了王美芸的病房。
王美芸早上不想吃飯說想喝熱水,陳光就在樓下買了一盒衝泡的麥片,又打了一瓶熱水回來,給她衝了一碗麥片喝。
王美芸喝了一口,皺眉道:“這玩意還真不好喝,三十幾塊錢這麼一小盒真是騙錢。”
陳光笑笑,“你要是不愛喝,明天我就早點下樓去給你打一碗粥。”
王美芸看著兒子的臉,心想這孩子總歸還算是孝順,便也稍稍有了點安慰。可轉念又想起江夏,歎氣道:“江夏真找了個大款?”
一句話就說中了陳光的心事,他頓了一下,點點頭,“嗯。”
王美芸道:“那大款靠譜嗎?別又是電視裏演的那些靠著有點錢就騙年輕小姑娘的渣男。”
陳光苦笑,“媽,這事兒就輪不到你『操』心了。估計在江夏眼裏,再沒有比我更渣的渣男了。”
王美芸道:“你也知道你是渣男?”
陳光抽抽嘴角,“媽,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江夏是個好姑娘,可是我給不了她幸福。與其將來結婚之後讓她後悔,不如現在分了還利索。你看我也沒耽誤她,她這不是馬上就有了個有錢男朋友?”
王美芸氣得笑了,“你這麼說,倒好像是你有多偉大多高尚了。”
陳光搖頭,“不是,媽,你聽我說。我和江夏在一起,每天都過得特別緊張,壓力特別大,因為我背負著我們兩個人的未來,我要娶她就得買房就得事業有成,我不能讓她跟著我受苦,江夏還是個小孩子一樣的女孩,得有人時刻寵著,我少關心她一點都會有愧疚感。我知道我背叛她不對,我傷害了她,但是我是越來越覺得我配不上她,她對我越好,我壓力就越大。因為我沒有錢,沒有背景,不能給她我承諾過的生活,她越說她不在乎,我就越在乎。”
王美芸歎氣,“都怪你爸媽沒出息,沒能讓你在個富裕的家庭裏長大。”
陳光握住母親的手,“媽你千萬別這麼說,你養我有多辛苦我最清楚,我從小到大的盡給你惹事,所以我一定要出人頭地。但是江夏沒吃過苦,我不能讓她那麼好的一個姑娘跟我一起吃苦。其實這麼說好像有點冠冕堂皇,說白了我就是個自私的人,我想成功,越早越好,但是有江夏在我身邊,隻會讓我覺得累。她是我成功路上的負重,而我需要的,是一個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