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華陰認罪(2 / 2)

今兒個晚上輕若第一次任務,華陰並不打算相陪,人生路上誰都不能陪伴誰走一路,所以從一開始就要習慣一個人。為了撇開前塵往事,輕若改了名字,如今她喚作新冉,隻是一個單純的殺手,為錢賣命,不再背負著翠玉坊的名號,也不再為了一份所謂的恩情而被利用。輕若離開前,華陰敬了她一杯酒,輕若笑笑地飲了。

輕若走後,華陰便一個人在小院中飲酒,一杯接著一杯,似是要一醉方休。然而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卻是越發地清醒,清醒地認識到明靈不久以後終究是要進二皇子府為妾的。而他於她來說,至多是個殺手的名字,甚至她未曾見過他,他知道明德是不會將顧府之事告知明靈的。他心中難過,卻又慶幸明靈對受辱一事一無所知。他終究隻是個過路人,留不下任何痕跡。

城郊小院中,庾晏在房內看著窗外靜謐的夜景,肆意擺動的樹影,風穿而過留下沙沙的聲音。他突然覺得,做這不自由的人,不如化一陣自由的風,自在悠遊。他為自己這突生的想法不由啞然一笑。因為他是皇族中人,因為他有龐大的野心,所以自由對他來說,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

橋顏低著頭,侍立在他身側,“顏兒,你知道是誰救了明靈嗎?”橋顏未曾抬頭,“阿顏不知。”庾晏伸手撫了撫她的頭,“是你的好哥哥呢。”平淡無波的聲音卻是讓橋顏抖了一抖,庾晏見她這樣笑了一笑,在等她說話。“阿顏不知。”庾晏臉色瞬時沉了下來,“顏兒與我生疏了呢,左右都隻不過這一句話。”橋顏俯下的臉不禁抽搐了一下,並不曾答話,她實是摸不準主上的脾氣,然而又何止她呢,誰都不曾摸準過。但她覺得,還是不答的好,讓主上自己平靜下來,主上的自製力一向很好。庾晏似是緩了一緩,努力平靜自己,“顏兒,你去與你哥哥聚一聚吧,慰問一下他的情況。”橋顏知道,這是命令,她不得不去,隻能離開。

橋顏來得華陰的小院,她翻牆而入就看到華陰在那自斟自飲,甚是憂愁。華陰感覺到了來人,“好妹妹,怎麼今兒想起來看我了?既然來了,陪哥哥喝酒!”橋顏坐下,攔住了華陰繼續醉酒的行為。“哥哥,你曉得我來做什麼?”華陰一陣大笑,“你還能自己想來?說吧,那人讓你來做什麼?”說著又端起酒杯。橋顏攔下,“我們還是清醒著談事好。”華陰突然改斜靠為端坐,“我清醒得很!”神色似有化不開的憂鬱。

橋顏看著他緊擰的眉頭,心中泛起一絲疼痛,“主上來讓我問問,大抵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救明靈吧。你莫不是與明府有什麼瓜葛?”華陰突的倒在桌上,橋顏一急,卻是見到他嘲諷的眼神,遂又端坐著不動。“嗯,為什麼嗎?你就說,我看上他未過門的小妾了,看他願不願意讓我一讓。我與明府,也就這一瓜葛了。”橋顏大驚,“哥哥,你說什麼!?哥哥莫要與我玩笑了。”華陰起身向房間走去,“愛信不信。”

橋顏看著他孤寂寥落的背影,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夜晚,她想起來華陰的回答——“你們在我眼裏,都好。”橋顏難以置信地看著已經緊閉的房門,落寞地回去了,“哥哥,你也心有所屬了呢。”

橋顏回去之後據實以報,說實話,她很想看看庾晏知道這件事之後的表情。然而庾晏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哦?這樣嗎?可是,不能讓呢。你也曉得的呢,顏兒。所以,讓他失望了。”橋顏突然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病態了,沒有回答他什麼就離開了,她也不打算再去一趟華陰那裏,因為她知道華陰根本就不期待什麼肯定的答案。哥哥永遠要比她理智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