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包括傑世雄在內的所有人都會以為暴風雨就要來臨了,卻出乎眾人意料地,傑宏森西裝筆挺,神采奕奕,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走進了辦公大樓,與迎麵而過的員工們點著頭。
坐在冷清的辦公室裏,沒有了開不完的會議,緊鑼密鼓的行程安排,甚至在他那寬大氣派的辦公桌上都沒有可簽的文件,但傑宏森仍是帶著幸福的微笑,正回想著臨出門時,安馨甜蜜的叮囑:“下班早點回來,我給你煲湯。”
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家的溫暖,從他十二歲起,就沒再幸福過了。正在用心回味的時刻,辦公室的門卻被人唐突地推開了,隨即傳來高根鞋擊打地毯的聲音。
傑宏森皺起眉頭,冷冷望著來人,不悅地道:“你不懂得敲門嗎?”
“我以為你不在,以為你正陶醉在溫柔鄉裏不能自拔。原來,她的魅力也不過如此。”傑雅靜穿著束身的黑色套裙,隨意地坐在了傑宏森的對麵,嫉妒幽怨地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臉龐,冷冷地說道。
雖然逞了口舌之快,但她不得不承認,在共同生活近二十年的歲月裏,她不曾見過如此有溫度的傑宏森,甚至沒有見他淺笑過。可是,也正因為這個刺痛的發現,讓她的心裏更恨著安馨。
“你的禮貌都還給老師了嗎?”傑宏森輕蔑地瞥了傑雅靜一眼,隨手從桌麵上取了一個文件夾翻看著。
“是呀,我是很沒有禮貌,也不會那套妖媚狐術。但至少,我不會背叛你,不會傷害你,而她呢?她能做到嗎?還有,我請你不要忘記,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傑雅靜陰冷地說著,憤然起身支起顫疛的雙臂,以高傲的姿態俯視著傑宏森。
“你威脅我?”傑宏森抬眼,冷漠地看著傑雅靜。
“你要這樣理解,我也不反對。你需要的是什麼,你最好考慮清楚。”傑雅靜丟下這句話後,轉身向外走去。
剛走到門邊時,身後便傳來了傑宏森淡漠而又堅定地回答:“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那一定是你給不起的。不要再做那些傷人傷己的事情,不要讓我對你僅存的一點親情都消失掉。”
傑雅靜眼中含淚道:“我要的,從來就不是那一點可憐的親情。”邁開步子,衝出了辦公室。
門被重重地摔上,傑宏森放下早已簽約過的文件夾,緊抿著薄唇,望向窗外。剛剛才感覺到的幸福,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她的威脅打擊得煙消雲散。
“也許,我應該主動告訴安馨一些事情,也許她會理解我。”傑宏森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如數十麵雷鼓在敲打,一聲聲,一下下,讓他坐立難安。
而此刻,安馨正在自己的書屋裏煮著香濃的咖啡,偶爾會臉紅心跳,偶爾會出神發呆,偶爾會眉頭輕皺,偶爾……
“喂!”突然有人從她身後輕拍了一下,安馨竟然著點把身後的人嚇到。
“啊!”手中的馬克杯變成了殘存的碎片。
“你在幹嘛?把我還嚇了一跳!”經緯皺著眉頭,拍著胸脯說道。
“你怎麼來了?”安馨見到來人是經緯後,舒了口氣,又感抱歉地問。
“怎麼?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重色輕友了?”經緯笑著找到了一個空位,舒服隨性地坐了下來,用輕輕地語氣說。
“我一直都是的,你不知道嗎?”安馨將地麵上的碎片拾進了垃圾筒內,又向店內看著書的客人們打了“抱歉”的手勢,轉身對經緯笑說。
“我還真是慧眼識人,找到個比我還能吹的。”經緯搖著頭作無耐狀。
安馨忍不住輕笑,咖啡煮好了,她對經緯說:“等我一下。”
“嗯。”經緯點了點頭。
看著安馨嫻熟地將咖啡遞到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麵前,那輕拿輕放的樣子,溫柔極了。
當安馨終於坐在她的對麵,經緯忍不住道:“難怪傑宏森會愛上你,其實,我也早就愛上你了吧!”
“不會吧?如果真是這樣,你家今正南,還不把我關進去,來個終身監禁啊”安馨笑著打趣道,伸手試了試水果花茶的溫度,倒了一杯遞給了經緯。
“說吧,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裏了?”
“你沒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經緯喝了口水果茶後,眼神詭異地睨著安馨問道。
“沒,沒什麼。”安馨有些心虛地將臉轉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