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細地撫著她的濕發,印上他的相思之吻:“晚歌,不要再離開我了。”
“我不走,趕我,拉我,我都不走。”隻有吻,可以讓他們忘了傷,忘了痛。
風輕輕地吹著,情綿綿地廷伸著,不知沉睡了多久,他才睜開眼,急著看的,不是他的公主,而是旁邊的人。
每天,像是在做夢一樣,他睜開眼,就能看到她安祥的睡顏。
她抱著小嬰兒,輕輕地搖晃著:“寶貝,這麼早就醒來了,不要吵醒你父皇哦。”
“娘娘。”是極小聲地叫聲:“皇上該上朝了。”
又在偷懶了,不是嗎?她將孩子交給外麵的紅紅,蹲在地上看著他的睡顏,終於胖回一點來了,瘦得真讓她心疼,做月子,她補,他也逃了,他真是愛慘她了。
手指輕巧地掰開他的眼皮:“還在裝睡,起來了,去上朝,可不能每天都遲到啊。”
“晚歌,我要封你做我的皇後。”他滿臉的神采。
“真是要不得,越寵你是越過份了,不起來,下了朝就別過來了,還有,你那個廢妃令,我找到了,讓周公公拿去宣布了。”她不緊不慢地說。
嚇得讓他從床上坐起來:“晚歌,晚兒,不行。”
“沒有什麼行不行的,在宮裏,總是住得不安心,太幸福了,看到一張張強顏歡笑的臉,我會難過,可是,畢竟都曾經是你的女人,也不能趕走,你是皇上,你是九五之尊,你要有很多的妃子。”
而且這些幸福,讓她心裏不踏實,她不知道,為什麼觀雲會不見了,可可病歿,色色又和十四去雲遊,原本的三年之約,也變了。
她抬起頭:“皇上,在宮外,建一個我們的小天地吧!不要,我們以後的孩子,都像你這樣無可奈何。”
他又躺了回去,拿著被子捂住頭。
越來是越像大孩子了,晚歌失笑:“皇上,你高齡三十了。”
“朕才三十。”才,不是高齡。
她輕輕地抱住他,小聲地說著:“皇上,你登皇位的時候,沒有兄弟鬩牆的事發生嗎?你想我們的孩子也會這樣嗎?宮裏,永劄是太子,就是太子,不要再讓更多不堪的事發生了。”
是啊!那段日子,他從來不想回憶,反手抱住她:“你甘願嗎?做個沒名沒份的女人。”
“甘之如飴,我做不到視而不見,但是,我可以眼不見為淨。”
他落下的吻如火,歎著氣:“我總是說不過你,讓你牽著鼻子走。”
“聽老婆的話,才有錢。”她打趣地笑著。“去上朝了,然後,我們去找個地方蓋房子,是我們自已的房子。”
緊緊的抱住她,將臉埋在她的發中:“晚歌,真的不敢相信。”
“嗬嗬,到現在還不相信自已,楚天,我是不是很自私,我隻愛著你,可是有太多的人,為我們,或是因為我,而消失。”她想到了定都的血流成河。
“那我們就好好治理天下,一起讓百姓過得更富足,等永劄長大了,把皇位讓給永劄,我們就可以四處走走,看看了。”真想把永劄一下拉大。
親親他的臉:“也隻能如此了,好了,去上朝了。我小睡一會,等你回來。”愛情靠得多近。
她消失的時候,楚天,沒日沒夜地將自已埋沒在政事上,用工作來打發那蝕骨的痛,銷魂的相思,才幾個月,瘦得讓她心痛,他什麼也沒說,可是他的愛,藏在心裏,那種人在眼前,卻不是她的感覺,連自已都不能夠承愛。又忍不住,抱著他的臉,親幾下:“對不起,我總是讓你們傷心。”
“什麼你們?說清楚。”他不悅。
“讓你擔心,讓你掛心,讓你痛心。”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心跳的地方:“它不能不跳動,它要等著你回來。”
他是皇上,他有更多的束縛,唉,幸福得歎氣啊。
也隻能如此了,愛,原本就是自私的吧!觀雲的遠走他鄉,可可的病歿,她覺得,都是因為她。可是個中的原因,沒有人能告訴她,她想,可可是希望她幸福的。
那她就連帶著可可的幸福一起幸福。這個女孩,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一個生命的告終,一個一生命的來臨。她的女兒,小名就叫小可,記念著可可。
可可,在天堂一定會幸福的。那裏沒有她的痛苦,最痛的,必是觀雲了,他遠走他鄉,可是他的心,走得了嗎?她時常感觸,想見他,又怕見到他。
他不知道,她心坎的一處,是還有他的。
五年後
在宮個的一處私人占地上,四處是紫色的薰衣草,還有狼獒看守著,護衛也一應俱全,隻像是富有人家的地方一般,沒有人想到,這裏是皇上最常來的小窩。
一個小女孩闕起嘴巴,雙眼汪汪,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一個公公細聲細氣地哄著:“小公主,別哭啊。”
“都是你,把父皇帶來幹什麼?每天跟人家爭娘,每天把我拎出來,狗狗,咬死他。”
這真是冤枉啊,周公公一臉的苦色:“小公主,皇上,是每天都過來啊。”怎麼是他引來的呢?叫狗咬他,不會吧,小公主那麼恨他。
那,他看看背後的二個臉色發黑的宮女,一個牽著小男孩,一個還抱著。
向貴妃真是,嗯‘高產’,要是皇子公主們一個個鬧起來,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娘,娘啊。”小可眼尖地看到她的父皇扶著大腹便便的娘散步,扯開嗓門就叫。
周公公真是頭痛啊,要是讓向小姐聽到了,讓這小麻煩,不,小公主跟著,他回到宮裏就慘了。
正在為難,一個俊朗的男子笑著出現在他的麵前,柔和的光看著和晚歌一樣的小臉:“你是小公主。”
“是啊,我叫小可。”她可愛的說著。
小可,小可,這麼多年了,晚歌的心還內疚著嗎?可可的離開,她是幸福是解脫的。一如他,這麼多年了,現在才敢回來。
“是,是觀雲。”晚歌激動地叫著。
“他回來幹什麼?”他不悅地眯起眼:“不會又想打你的主意吧!”
“胡說什麼?我第四個孩子都要生出來了,還打什麼主意,回來就好了,看他的神色,真的是放鬆了很多,真高興啊,快扶我過去啊。”
是啊,楚觀雲的神色,沒有以前的痛苦,如獲得了重生一般。他的笑,是那樣的輕鬆。
“等等,我肚子好痛,是不是又要生了。”她捂著肚子。
盡管不知為幾任人父,他還是緊張地抱起她,臉嚇得慘白:“產婆,要生了,要生了。”
一拍他的臉:“不是產婆要生了,是你的情人,我要生了。”急瘋了。
看來,見觀雲的事,又要遲些了。
風雨會過去的,真的會過去的,契丹和大月永不相犯,互幫互助,這幾年,可以看到,是富足的生活,是平靜的天下,大月更是一個任何帝王都無法達到的繁榮強盛。
可是,她還在等,等觀雲回來,隻要看到他臉上的解脫,她就心滿意足了。
他還是回來了,真好啊。她長長地歎了口氣,認真地生孩子吧!
人生若如浮雲閑,觀雲也自在,人生若如浮雲般,浮轉萬般皆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