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將軍帶來了訊息,後腿上綁著一隻小木筒,裏麵有一張白絹。白絹上麵寫著——
速往幽州玲琅山。
簡短、明確,如同命令。
歐陽青青問:“義兄,是我們的……幹爹要你去麼?”
獨孤敗替狗將軍理了理頸上的毛發,說道:“死老頭從來不讓人清閑!”
歐陽青青睜大眼睛,驚訝道:“你叫幹爹死老頭?還是幹爹本來叫死老頭?”
“……”獨孤敗拍了拍狗將軍的背,示意它可以走了。
狗將軍十分親熱地蹭了蹭獨孤敗的褲腿,便原路下山了。
夕陽下,狗的影子跟人的影子差別也不大。看來夕陽對任何生靈都是平等對待的,這樣的晚照,不單是人類獨享的美景,任何野獸植被都能在夕光下找到安寧。
獨孤敗正在出神。
“咦,大黃狗怎麼又回來了?”歐陽青青指著遠處,說道。
獨孤敗順著她的指向望去,果見狗將軍正朝這裏跑來。
狗將軍雖然跑得很快,但誰都能看得出它的驚慌失措,在野獸察覺到危險時的那種驚惶的影響之下,它奔跑地極不平穩。
跑近了,才發現它右邊的後腿受了傷,血糊糊的一片。它的尾巴之上還係著一樣東西,圓滾滾的,飛速摩擦著地麵,“呲呲”地響,拖出一條長長的紅線。
“啊!”
歐陽青青麵色忽然變得刷白,緊緊地抓住獨孤敗的右臂。而獨孤敗的麵色也是微微一變。
狗將軍已經停在獨孤敗的麵前,它的尾巴上係著的,是一顆人頭,血淋淋的人頭!
獨孤敗俯下身替狗將軍解開了尾巴,然後直接用手撥動人頭,好瞧清他的正麵。
盡管人頭已經麵目全非,但模糊的五官仍掩不住一股淩厲之氣,甚至開裂的眼眶內還流露出驚人的殺氣。
歐陽青青嘴唇發白,戰戰兢兢地說道:“是方才與你決鬥的男人,是殺天!”
獨孤敗搖了搖頭,道:“是方才的男人不錯,不過未必就是真正的殺天!”
——憑他的本事,還稱不上能“殺天”。黑殺顯然不會將這樣一個名字用在一個沒用的人的身上。
這些獨孤敗都沒有說,歐陽青青卻已明白。她似乎平靜了許多,接著說道:“如果說這個人不是殺天,那麼殺死他的,一定就是真正的殺天!”
獨孤敗點了點頭,說道:“青青,先給狗將軍包紮一下吧。”
歐陽青青似乎並不以“狗將軍”這樣奇怪的名字為怪,徑直就去房內取了些處理傷口的藥品器具,給狗將軍處理了傷口。
“沒有傷到骨頭,相信兩三天就能複原。”歐陽青青摸了摸狗將軍的頭,說道,“乖啦,狗將軍不要怕,有義兄在,什麼樣的懷人都能打跑!”
狗將軍似乎能聽懂般,擺了擺尾巴,就親熱地往歐陽青青身上蹭。
“尾巴還不幹淨呢,待會兒我給你洗洗,”歐陽青青一邊跟狗將軍嬉鬧,一邊又對著獨孤敗說道,“可是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
獨孤敗道:“你說。”
歐陽青青道:“如果是真正的殺天出手,那他為何不連狗將軍也殺了?”
狗將軍聞言倒退了兩步,全身毛發豎起,警惕地低聲咆哮,朝著歐陽青青示威一般。
“好啦,又不是我要殺你,你生氣了?”歐陽青青笑了一笑。
“如果是我,我也不會殺狗將軍的。”獨孤敗緩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