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師弟長生子被人間尊為明德真君。師父讚之‘鬆之月,竹之雪,故不受於黃塵’。師父曾贈之一詩:‘釣罷歸來又見鼇,已知有分例先曹。明榔相喚知予意,濯出洪波萬丈高。’”
獨孤敗對這些毫無興趣,聽得昏昏欲睡,道:“這就完了?我還以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陳年情史!”
獨孤敗望向長真子道:“長真師兄,你自己的事呢?”
“我自己?”長真子撚須而笑,“隻要知道我是神界蘊德真君便是!”
獨孤敗不屑地看著蘊德真君,道:“神仙難道不該在天上?你們怎麼在這荒山上?”
長真子義憤填膺:“師父為奸人所害,我等隻能叛離神界,隱藏深山!”他氣憤非常,一抬手,袖風卷出將迷魂陣中的石頭全部揚起,竟然在空中化為了飛灰。他一想到此事心中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走了。
獨孤敗怔住,吃驚地張大口,簡直可以塞下一個鴨蛋。
他竟沒想到這群得道高人竟然是神界叛逆,自己豈不也成了叛逆?看來投入門下是有些失算。不過獨孤敗本性就喜反叛,正是得其所好,覺得神界叛逆也沒什麼可恥,何況還是受“奸人所害”。
岩石碎裂成的沙塵四處飛揚,獨孤敗也不閃避,保持坐立姿勢。沙塵散去後,獨孤敗已落了滿身灰。
他站起身抖落幾下,見到有一人大步而來。
“廣寧師兄!”獨孤敗遠遠招呼。
“無為師弟!”廣寧子快步趕來,道,“你在這作甚?”
獨孤敗道:“天氣這麼好,曬曬太陽!”
廣寧子在他身旁坐下,道:“師弟,我為你查了很多古籍,隻可惜還是沒找到幫你恢複功力的法子。”
獨孤敗感激廣寧子一番苦心,卻隻淡淡道:“師兄不用為我費心,區區一身修為不必放在心上!”
廣寧子為人謙和,處處為他人著想,他隻心道獨孤敗心中感傷而故作灑脫。
廣寧子道:“師弟,師兄這有一門功法,即便沒有修為也可以練,你試試!”
獨孤敗來了興趣:“什麼功法?如此神奇?”
廣寧子長身站起,拍拍胸脯,道:“廣寧子得以在終南七子中立足,全靠這套功法!”
“有這麼厲害?”
廣寧子頗為得意:“有過之而無不及!終南七子中,若論修為我自然排不上第一,但是若論挨打的功夫,第一的位置我便是當仁不讓!”
這一下獨孤敗大跌眼鏡:“挨打,也用的著什麼功法?”
廣寧子道:“你看好了!”
他不點足不用勁,一飛衝出數丈之高。停在空中,道袍無風自鼓,生出吸力,四麵八方霍然飛來無數巨石,重重地向廣寧子砸去。
“砰砰!”“轟隆!”巨石砸過,廣寧子毫發無損,巨石竟然被反震得粉碎,半空又是一陣灰蒙蒙的沙雨。
廣寧子複又落地,顯得神完氣足。他落地間袖風輕吹,將沙塵吹散,特地也把獨孤敗吹得幹幹淨淨。
他見獨孤敗有懷疑之色,道:“師弟,你莫要以為我是用真氣震碎這些巨石。我隻是以身體硬生生地震碎巨石!”
獨孤敗將信將疑。
廣寧子開始高談闊論:“修煉界中,無論再強的人,就算強如師父,也難免會有挨打的時候。到了這時,挨不挨得住便顯得至關重要了。因此,在學會製敵之前,便要先學會挨打!隻要你禁得住打,就已立於不敗之地!”
獨孤敗在笑,他還是頗不相信。既不相信自己也能修這“挨打之術”,也不相信“挨打”在對敵中能起什麼關鍵作用。
廣寧子道:“這是一種類似武學中的【鐵布衫】功夫,師弟你給起個名。”
獨孤敗笑道:“這麼能挨打,不如叫‘找打功’吧!”
廣寧子未聽出獨孤敗嘲笑之意,喃喃道:“找打功?”他拍著腦袋,似乎在想其中深意。
獨孤敗見廣寧子性子憨直,也不再出言挖苦,也有些相信他不是故意安慰自己,自己應該真能練這種功法。
獨孤敗想了想,道:“凡人修行,本是逆天之舉,處處與天相抗。與天爭命,與天爭時。而天降災難,名曰天罰。逆天者必伐其性。師兄這門功夫不在於傷人,旨在自保。不忤逆天意,順天而為,正是無上道法。承天順道,有風雲之仙骨,飄渺之浩氣。詩有‘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不如稱之‘浩然一氣功’!師兄意下如何?”
廣寧子道:“好!就叫‘浩然一氣功’!”
接著廣寧子便指點獨孤敗功法要旨,傳與他練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