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玉生一籌莫展之際,他從麵前的車窗看到了兩旁豎立的電線杆,又趴在玻璃上往上瞄,上麵橫著許多電線,“這火車是用電力的?如果能把電給斷了,說不定就能停得下來了。”
他把手舉了起來,手心對準一側的車窗,試著用力一握,“呯”的一聲,那玻璃跟著爆碎開去,玉生驚愕不已,隨後便從車窗爬了出去,攀著上了車頂,左搖右晃地走了幾步後麵朝天地趴倒下去,借著星光他看到上麵平行的電線,在他旁邊有一把像是彎曲的手臂一般的機械裝置,一頭架在電線上,另外一頭固定在車頂,“電應該就是從這裏走的了。”
玉生憑著常識,把外套脫了下來包住手掌,他以為這樣一來就能防止觸電,可他哪裏知道這電線裏流淌的可不是尋常家用的兩百二十伏,而是高達兩萬多伏的超高壓點,人一旦被觸中,瞬間就給燒成黑炭一般的幹屍。
他剛一抓住那電弓,一時間電光火石,猶如在黑夜裏綻放了煙花。他兩手的肌肉繃緊,指甲都插入了手心裏去,鮮血直流,又掙脫不得。同時那電弓又被他抓得變了形,紫色的電流如噴泉一般噴湧,包裹了他全身,心髒跳得仿佛有人在他耳邊打鼓。
玉生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整個身體變成了一座火山,體內積蓄了一股力量就要破頂而出。隻聽得他憑空一聲叫喊,響徹雲霄,兩手一甩,整個電弓連根拔起,給拋進了黑夜之中,上麵相連的電線也給跟著扯斷了,變成了一條條在夜空中亂舞的銀蛇,吐著紫色的信子,發出滋滋的聲響。
突然他發了瘋一般,把那一根根電線抓住,纏在兩臂,然後反著火車前進的方向跑了起來,兩邊的電線杆接二連三被撂倒,卡在火車車廂之間,電線也纏住輪子,他速度飛快,那電光在他身後猶如一條如影相隨的河流,轉眼間,玉生已經從車尾跳了下去,手裏拽著的電線猶如韁繩,然而這韁繩套住的不是馬,而是一條龍,他蹬著鐵軌奮力逆行,要拖住這條發了狂的鐵龍。
車輪磨在鐵軌上,就像龍在呻吟,這鐵龍不甘於就這麼被製伏,前麵就是彎道了,速度還是沒能慢下來,整輛火車衝出了軌道,那兩排車軲轆陷入了草地裏,幸好被玉生給扯住了,這條鐵龍就這麼伏在這荒郊野地。
他甩開了纏在身上的電線,渾身發著抖,咬緊了牙關,兩手掰著兩腿朝他原來的那節車廂走去。他手抓著門把,剛要拉開那車門,沒料想整個給他拽飛了,變成了一個大洞。
等上了車,他搜出了劉一脈的大哥大,想給鐵道部打電話,可卻不知道他們的號碼,隻能打了110,結果剛說一半就倒在他原來的鋪位上,大哥大被摔進了鋪位底下。
醒來時玉生發覺自己躺在床上,四周都是一片白色,“這是哪裏?難不成我已經死了?爹?娘?”
“我可不敢當你爹。”劉一脈突然出現,手裏拿著個熱水瓶,“你總算醒來了。”
“這是在哪?”
“在醫院裏。”
“怎麼回事?”
“我說了你可別不信,這事邪得很——昨晚火車出軌了,可竟然無人察覺,車上的人都睡得都跟死人一般。還有呢,現在這會臥鋪的人都醒得七七八八了,可坐鋪的一個都還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