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繼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確定沒有危險後,馬鈴兒才施了法術,手掌裏騰起一團赤焰,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洞穴,那黑影也現出了原形。
“這……”玉生被驚得幾乎站不住腳。
隻見那裏蜷縮著一隻巨大的白色老虎,背上的黑色條紋間插了十幾根利箭,深入皮肉,鮮血染紅了它那雪白的毛皮,凝結成一簇簇。它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生命似乎早已消逝。
“白虎?”馬鈴兒也著實給嚇了一跳,“死了?”
玉生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那白虎的眼睛已經合上,兩邊的長須如琴弦一般繃緊,額頭上的“王”字彰顯殘存的威嚴,兩個前爪在花崗岩上抓出了十道又深又長的痕跡,看來它死前必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死亡被巨大的身軀放大,讓人心生敬畏,忍不住想要觸摸,以告慰尚存的生命。當玉生伸手想要撫摸那白虎的臉龐,那長須忽然動了一下,它的眼睛緩緩睜開,兩個突出的眼珠明亮異常,像是能發光,但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兩人都給嚇了一跳,連連後退,馬鈴兒手裏的火焰搖晃著,將那白虎的影子分散到各處,如同它還徘徊著的魂魄。
再看時,那白虎身子想要爬起來,可身軀剛上來半截就又伏了下去,深深地吐出渾濁的氣息,仿佛是在唉聲歎氣,它的眼皮眨了幾下,帶著沉重的哀求。
“嗷嗷嗷……”
就在那白虎的身底下傳來了一陣幼獸的叫聲,緊接著它的肚皮動了動,鑽出一隻全身雪白的小虎崽,瘦骨嶙嶙,走得搖搖晃晃,眼睛都還沒開過。
玉生頭腦裏像是閃過了一道閃電,瞬間明白了過來——那白虎是在托孤。他走過去,把那小虎崽給抱了起來,再看那白虎,它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顯得心滿意足。
“是誰這麼殘忍,竟殺了懷孕的母親?”玉生因為方博和柳燕的亡故,更不忍眼看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箭羽似乎不同尋常,像是鳳毛翎。”
“鳳毛翎?”
“是鳳凰身上的硬羽,我也隻是在書上看過,具體的還得問下師傅。”
玉生一手抱著那小虎崽,一手抓住一根箭杆,用力一拔,鮮血噴了出來,他把箭頭在身上一擦,再看時,赫然一個“張”字。
“難不成是張家的人?”馬鈴兒也靠過來看了一眼。
“張友人?”
“我們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那它怎麼辦?”玉生悲傷地看了看那已經斷氣了的白虎。
“隻能先把它留在這裏了,我們把小虎崽帶回去,我想它也走得安心了。”
由於玉生是靠雙手才飛得起來的,自然抱不了那小虎崽,隻能讓給了馬鈴兒,他時不時湊過去看一眼,待到日落黃昏之際才見到那道瀑布。
“你們到底去了哪裏?”楊魁突然攔在他們跟前,麵帶怒色,原來他今天運氣不錯,采了不少奇花異草,早已先他們回來了,正苦尋他們不得。這時他又看到玉生兩手撐著,懸浮在空中,馬鈴兒懷裏抱著那雪白虎崽,“進去細說。”
聽完玉生因掉下懸崖後反而學會了飛行,當然他省掉了某些細節,楊魁不喜反怒,“真是胡鬧,要是有個差錯,誰來替你父母報仇,玲兒嗎?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