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佗的悉心調理下,其實也是靠了千年雪蓮,玉生的身體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這也意味著分離的時候快到了。
“玉生啊,明日你就要去廬山了。”黃昏時分,他們散步在華山的險道上,楊魁忽然在前麵頭也不回地說道。
玉生一聽,心兒像是掉入了腳下的懸崖,“這麼快啊?”
“終究是要別離的,晚一日不如早一日。”楊魁說道,聽得出他也悵然若失。
馬鈴兒跟在後頭,隻顧著腳下,倒沒說什麼,似乎這事跟她幹係不大。
“好了,讓玲兒陪著你再走走吧,我回去跟華佗再思量思量。”說完他縱身跳入了雲霧之中,恰好天上一行南飛的大雁叫了幾聲,顯得有些悲切。
玉生兩手抓附著一側的岩壁,腳緩緩地往前挪,好掩飾住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他已經悄然淚下。
走過了那條險道,一棵古鬆紮根於前,盤曲的樹幹像是一個被歲月累彎了腰的老人,滄桑得很,真是傷心恰逢悲情物,玉生不禁茫然無措,感覺天地間就剩下他和眼前的這棵古鬆,迎著漸生涼意的秋風。
“你看那樹杈剛好拐了彎兒,想來是個好去處,我們上去歇一會吧。”馬鈴兒的聲音在後麵響了起來。
玉生感覺假裝沙子進了眼,用手臂擦揉著,同時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一如平常,可說出的話卻難免惆悵,“可我已經飛不起來了。”
“哎,這算什麼事。”說話間她已經提起了玉生,一道落坐在那飛出懸崖的樹枝上,腳底是滾滾而動的雲海,一座座險峻的山峰如同利劍一般直插雲霄。“真漂亮,不是嗎?”玲兒側過頭看著他,夕陽的餘暉落在兩人的臉龐,被汗毛散成一層金光。
玉生沒說話,隻是點點頭,看著無邊的雲海,仿佛那正是他此時內心的思緒。
馬鈴兒也轉而看著前方,又低頭若有所思,悄然間抽出腰間的玉笛,搭在兩片薄薄的柔唇上,兩腮微微鼓起,芊芊十指隨心而動,悠悠笛聲飄揚四散,不一會兒還把空中那正欲歸巢的鳥兒引得盤繞不去,有些還落在枝頭,側頭凝聽。
玉生看著眼前的無限風光,又聽著耳邊的動情笛聲,他漸漸地平緩下來,全身放鬆,享受這離別前最後的依賴,慢慢地把眼睛給閉上,不再期期艾艾。
忽然笛音曳然而止,玉生感覺左邊臉頰一抹溫潤,睜眼一瞧,無比驚訝地發現馬鈴兒閉著雙眼,兩唇就印在他臉上。
“不要忘了我。”她紅著臉,一雙美目流轉。
玉生沒有驚慌失措,但也無言以對,隻是紅著臉用力地點頭,似乎要把脖子給折斷。
馬鈴兒又抬起了腳,裙角滑落而下,把腳踝露出,那個鈴鐺在餘暉下閃閃發光。她放下玉笛,伸手將鈴鐺解了下來,又拉起玉生的左腳,然後給他係上,“這樣就能時刻提醒你了。”
“要是我那塊蟬玉還在的話,”玉生說道。
“我不用的,我會念著你的。”說完她別過頭去,飄然而下。
玉生愣了好一會,才大叫道,“那我怎麼辦?我怎麼下去啊?”
天黑了他們才回到了千窟洞,主要是玉生在樹上耽誤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