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初六,肖國遠被他父親派往青城,去看望有孕在身行動不便的妹妹,也代表他們家給唐宇軒尚在國內的父母拜個年。
肖國遠去之前還特地問了一下喬雨涵,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小悅。不知怎麼地,喬雨涵就答應了,或許是因為瞿雲超也是在青城,而且,瞿雲超還是唐宇軒最好的兄弟。這樣想著,也許再見他一麵的機率還是挺大的。
小悅不出意料地約了瞿雲超兄妹,請他們來家裏一起吃個便飯。喬雨涵忐忑不安整個下午,結果門鈴響起的時候,進來的隻有菲菲一個人而已。瞿雲超臨時有事,來不了了。他應該就是不想見自己吧!喬雨涵挫敗地想。
“新年快樂!嫂子,這是我給小寶貝買的衣服!”瞿菲菲邊說邊將一大袋新買的嬰兒服遞給劉悅。
“菲菲,你這也太急了吧!還早著呢!”
“我明天就要回學校了,到時候也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先備著點準不會錯!”
“替他謝謝你了!”劉悅指著自己的肚子,笑著答她的話。
“你哥幹嘛去了呀?這大過年的未必就有連我都不知道的公事了?”唐宇軒笑咪咪地坐在沙發裏,擁著自己老婆,一臉幸福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被市長大人臨時召去了!”瞿菲菲也跟著大夥入座,抱著小枕頭神情慵懶、悠閑。
“不會是要催婚了吧?”唐宇軒隨口這樣一接,被劉悅一掌拍過去。
“應該不是吧,哥最近對許婷婷冷淡了很多,也不怎麼跟她見麵了。”瞿菲菲也並非是刻意說給喬雨涵聽,她隻是習慣了實話實說。
“菲菲,你明天就要走了麼?”喬雨涵隔著茶幾問對麵的人,那樣小心翼翼。自從上次機場分別,瞿菲菲待她就不似以前那般熱情了,就是她生日那天,瞿菲菲也就隻是發了條四個字的短信。這樣的情況,隔以往任何時候都是不可能出現的。可是現在,偏偏就成了這樣了。
“嗯,就請了這麼些天的假。”瞿菲菲回答得不冷不熱,總是少了之前的那種親近。
“在外麵可得好好照顧自己,別隻顧著學習。”
“我知道。”喬雨涵張著嘴還想囑咐點什麼,卻已經被她急切地打斷。
“你別瞎擔心,她都這麼大人了,管她那麼多幹嘛!”坐在喬雨涵身邊一直未發表什麼意見的肖國遠終於受不了她一副委屈求全的樣子,好心地幫她說話。
“沒有,菲菲她隻要認真起來就會忘記吃飯、忘記睡覺的。她以前。”
“行了,以前是以前,現在已經不會那樣了。”
瞿菲菲不滿肖國遠那般護著她,賭氣地表明自己已經不再需要她的關心。其實,她哪裏又有什麼改變?經常作業一多起來就奮戰到半夜,經常為了趕一個課題查意料查到忘記吃飯。雖然要好的同學不是沒有,但畢竟不如以前在國內和雨涵她們的那種友誼,真正完全地黏在一起,吃喝拉撒睡,上個廁所也會有人在外麵等著自己。可是在肖國遠麵前,在肖國遠和喬雨涵麵前她就是不想承認自己還是這麼迷糊,還是這麼地渴望那種形影相隨的陪伴。
“宇軒,你去看看飯好了沒?時間也差不多了,趕緊準備吃飯吧!”劉悅見氣氛不對,趕緊張羅著晚餐事宜。
“媽,您的手藝都露完了麼?我都餓扁了!”唐宇軒屁顛屁顛跑到廚房去查看情況。
“你這孩子,都快當爸爸的人了,還沒個正形!”
“您都說我是孩子了!”
“沒皮沒臉的!出去,別再這偷吃了!就開飯了!”
“哥,雨涵,菲菲,老婆,過來吃飯了!”
“哥,先過去吃飯吧!等會再聊!”
“我沒什麼要聊的!”肖國遠毫不在意地起身,完全忽視瞿菲菲臉上失落的表情。
席間,肖國遠會體貼地夾塊肉給自己妹妹,會笑著對雨涵說多吃點,可他就是不願意理瞿菲菲。唐宇軒看著瞿菲菲那越來越低的頭,實在不忍心,好兄弟的妹妹那也是妹妹,可不能讓她這般可憐兮兮的。
“菲菲,這是你愛吃的福壽魚,我媽做得可好吃了,你多吃點。”
“謝謝宇軒哥。”瞿菲菲迅速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便垂頭吃飯,不爭氣的眼淚竟然自己跑出來滴了兩滴到碗裏。這飯肯定是沒法吃了,瞿菲菲把唐宇軒夾給她的魚全部吃了,把湯喝了,再吃了點青菜之後便停了筷子。
“菲菲,再吃點啊!這就飽了?飯都沒動!”
“嫂子,最近吃太多了得節食一下了!不用管我,你們吃吧!”
“是該減減了,臉都那麼圓了!”肖國遠不就不說,一說就是針對瞿菲菲的。
“哥!你今天怎麼了?你平時的風度去哪了?”
“老婆,你好好說,別激動!當心我兒子!”
“兒子你個頭!我就要生個女兒!”劉悅脾氣一來就不管管不住自己的嘴,也不看誰在不在場!這會,說完才想到自己麵前還坐著公公婆婆!
“爸,媽,我。對不起。”
“沒事,沒事,你脾氣急,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唐宇軒媽媽最先反應過來,知道媳婦這會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伯父伯母,我們家小悅心直口快習慣了,但她心地善良,沒什麼惡意。還請二位不要跟她計較。”
“不會不會,“唐宇軒爸爸連忙擺擺手,“小悅跟我們也不必拘謹,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別委屈了自己。”
“小悅,你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麼?遇上這麼通情達理的公公婆婆!”
“羨慕?你也可以的!要不要?”肖國遠湊到喬雨涵的耳邊說得很小聲,可是縱使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瞿菲菲也還是聽到了。原來,他是真的這麼地愛著雨涵!
“那個,你們慢吃!我先過去看電視了!”瞿菲菲覺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了,她不想再聽到肖國遠和喬雨涵之間的任何一句對話。
直到這會,肖國遠才抬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發現,這丫頭臉上竟然掛著兩道隱約可見的淚痕!還真是小姑娘,這般容易哭!
吃過飯,唐宇軒父母就上樓了。年輕人的世界,他們想進也進不了,倒不如識相地避開,各自落得個自在。
唐宇軒陪著劉悅在廚房劈水果,瞿菲菲,肖國遠,喬雨涵三個人坐在客廳,都死盯著不知道在演什麼的電視屏幕,不發一言。瞿菲菲覺得特別別扭,特別不自在,就借口說上洗手間走開了。走到廚房附近時,聽到了劉悅和唐宇軒的對話。
“都怪雲超!弄現在這麼尷尬!”唐宇軒邊洗葡萄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