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鹙洛隻是眉目疏離,並沒有表現出得意或者幸災樂禍的樣子。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方老太太看著兩個互不理睬的人,大皺其眉。一時間,整個方宅被低氣壓籠罩。
方淺墨想找個空隙跟顧鹙洛說說話,哪知她一會兒給奶奶捶背,一會兒又去幫廚娘包餃子。根本就是忙得不亦樂乎,隻好作罷。
終於到了晚餐時間,顧鹙洛也端坐在了方淺墨的身邊。此時的餐桌上,無論老少、大小、貴賤都團坐到了一起。
方淺墨加起一隻水餃,湊到眼前看了看,對顧鹙洛說了這幾天來的第一句話:“這是你包的!”
顧鹙洛抬眼望了一下,點了點頭,並不作答。
那愛理不睬的樣子,讓方淺墨心裏不是滋味。難道自己在她心裏,就這麼不值錢麼?幾天沒見,連句話都懶得跟他說。
濃濃的失落,整個屋子的人都感覺到了。老太太率先開口:“大家吃啊,今天的餃子可是有一大半是小洛包的呢!她輕易可不下廚!”
顧鹙洛見狀,也不好再閉著嘴巴了,附和道:“是啊,大家快吃吃看,隻是包的不大好看,大家就將就吃吧!我以後會好好學的!”說完,示範性的帶頭吃了起來。
哪知才吃了一口,一股酸意就冒了出來,顧鹙洛隻得放下筷子,拉開椅子,朝洗手間跑去。最近的孕吐,把她折磨的實在不行,除了柚子茶,什麼東西吃進胃裏,都得倒出來!特別是這幾天,也許跟心情也是有極大關聯的。
方淺墨從顧鹙洛放下筷子,就注意到了,一路跟著她來到了洗手間,心疼的看著顧鹙洛趴在麵池上幹嘔,其實什麼也吐不出來,就是苦膽水,和著眼淚鼻涕。
那一聲聲痛苦的作嘔聲,像魔音灌耳一樣,聽得方淺墨哪哪都不得勁兒,一顆心更是像被人狠狠的揪著,難受的順不過氣來!
隻好邊為她順著氣,邊給她擦拭,“怎麼會吐得這麼厲害呢?這兩天都是這樣嗎?一定好辛苦是不是?”
事實證明,女人是在脆弱的時候,自己一個人麵對,要比有人陪伴時堅強得多。前幾天顧鹙洛還不都是這樣過的?也不過就是當時難受一點罷了,可今天被方淺墨這樣一攪,她頓時覺得無比委屈,一吐完就開始掉珍珠,一串一串的,也不說話,也不出聲,就那樣憋著,那通紅的雙眼,和抽泣的聲音,別提有多惹人憐愛了!
此刻的方淺墨,恨不得給自己倆耳光,明知她的身體狀況,還要跟她慪氣,這不是傷了她的身,又傷了她的心麼?自己的日子也沒好過到哪去,真是得不償失,甚至是一點點的得都沒有!
擁住輕顫不已的顧鹙洛,方淺墨猶如在哄小孩:“好了,好了,洛洛,讓你受委屈了,可是我的日子也不好過,我保證,絕對沒有以後,好不好?”輕輕拍著她的背,說出自己的保證。
天知道,此刻的顧鹙洛心裏在想什麼?她到底要怎樣,才能讓方淺墨心甘情願的告訴她,他們的過去呢?她真的好奇死了!而且她知道,那段被自己遺忘的過去,非常重要!
感覺哭了好久,顧鹙洛吸了吸鼻子,從方淺墨的胸前抬起頭,弱弱的來了一句:“我好累啊!”
眼睛紅紅的,還懸著晶瑩剔透的淚;鼻頭紅紅的,隨著氣息微微扇動;隻有臉色是蒼白無辜的。那可憐兮兮的表情,也許方淺墨這一生都不能視若無睹吧?這勢必已成了他的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