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迷涼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還沒有開口,那心底湧出的委屈和痛苦,讓她喉頭哽咽,一時間竟然失了神。
人生若是如初見,那該多好。
周金宇個子很高,但是骨骼勻稱,站在蘇迷涼的麵前襯出她的柔弱纖細來。
“迷涼——你來看我打球嗎?”
“不是。”蘇迷涼嘴角抽抽,幹脆地否定了。
“對不起,我知道你害羞,不過咱們既然談了,以後都是一個圈子裏的,早晚要熟悉,所以,我今天是打算介紹你和他們認識的,這樣晚上聚會的時候,你不會太拘束。”
周金宇以為她生氣了,就開始解釋上午自己一群人在榕樹下等她的原因。
聽這話,自己好像真的是他女朋友了,蘇迷涼有些頭痛。
她是恨周金宇,但是看著眼前的周金宇何其無辜。
“迷涼?”周金宇看著蘇迷涼低著頭沉默,試探地低頭喊她,那聲音溫柔得讓蘇迷涼瞬間心生警惕。
她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他是她重生後要避開的劫數,那麼淒慘的經曆都是拜他所賜,她怎麼可能會對他心生好感?
“我走了。”蘇迷涼低頭從他身邊閃過,臉色漠然。
就在錯身而過的瞬間,周金宇一把抓了她的手腕,急切道:“迷涼!我都道歉了;這算什麼事啊,不過是因為沒有按著你說的一個人單獨等你,至於生氣到如此地步嗎?好了,你就不要生氣了,要不,你說怎麼罰我,我都認了。”
聲音真誠中帶著委屈。
蘇迷涼抬頭,冷冷地望著他,那眼神裏的恨意根本無法掩飾。
周金宇迎著她的視線,皺了英挺的眉,微微眯了下碎金閃爍的眼睛,感覺怪怪的,她的眼神怎麼了,好像不是一般的生氣。
蘇迷涼回過神,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看來今天不說點什麼無法脫身了,隻是說什麼呢?她很擔心自己前後變化太多,會招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她的視線落在那隻緊緊地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上——骨節勻稱修長,指甲泛著柔和的粉紅色,因為抓得太過用力,手背上有細微的青筋繃著。
想到前世正是這樣的一雙手緊緊地抱著她,讓韓碧雲把刀子插到了她的心窩裏,陰冷的寒意瞬間從背脊浮起:“你抓痛我了,放手!”
“蘇——迷——涼!耍小性子,要知道適可而止!”周金宇並不放手,抿著唇臉色因為憤怒而漲紅,顯然他在忍耐她,也是警告。
蘇迷涼有些無奈地抬起另一隻手扶了一下額頭,嚓——她這叫耍小性子?即便她耍小性子也不會衝著他這個朝她心窩子紮刀的家夥!
“周金宇,如果你覺得我們以前算是談戀愛,那現在我就鄭重地告訴你,我已經決定和你分了;能放開我嗎?”
估計是蘇迷涼的反應太過冷淡和不在意,周金宇那漲紅的臉一點點地褪去了顏色,變得蒼白起來,他陰沉著臉,一字一句道:“你說真的?”
“真的。”蘇迷涼肯定地點頭。
“你——這是在耍我?”周金宇的手狠狠地攥了她的手腕,痛得她皺了眉頭。
你見過哪個女孩子會用三年的時間和付出去和一個男生耍的?你見過哪個女孩子會用十年的等待去暖一顆從來都捂不熱的惡毒的心髒?
當然這些蘇迷涼不會說出來,她隻是淡漠地說:“隨便你怎麼想,我不想再看到你。”
周金宇徹底地憤怒了,他冷著臉恨恨地說:“蘇迷涼,以後我們就當做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受夠你了,自戀狂、公主病、神經病、自閉症患者、人格分裂、弱智!每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你從初中開始就繞著我轉的視線,我也就可憐可憐你才和你親近的,你不知道你有多煩,每天說出的話都是一樣的乏味,我早就受夠你了……”
蘇迷涼震驚地瞪大眼睛,聽著那些無比惡毒的話不停地從周金宇的嘴巴裏蹦出來,跳到了她的大腦裏,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原來,臨死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他真的——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隻是此刻的周金宇太過年輕,憤怒時不曾有成年後的城府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