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笑噴:“哦哦,小天王好,參見小天王。”
路小殘轉動紅眼珠,透著幾分狡猾。
真像隻兔子!田真忍不住伸手替他擦嘴角殘留的血:“你父皇下手真重,疼不疼?我那兒有藥。”
一絲詫異之色閃過,路小殘嫌惡地側臉躲避:“你真肉麻呀。”
“看挨打了吧,”田真不在意,豎起大拇指,“你是對的,打不過別人的時候,就得想辦法。”
聽到與父親不同的觀點,路小殘喜道:“是呀,大鵬鳥太厲害了,不騙他,他會殺我的,我怎麼修煉也趕不上哥哥,父皇喜歡哥哥,總罵我。”
重武力輕智力很不對,田真嚴肅道:“光修煉沒用,會動腦子才是最厲害的!下次別讓你父皇知道就行了。”
路小殘嘀咕:“我沒騙過父皇。”
田真愣了下,摸著那小腦袋歎氣:“真是好孩子,既然這樣,就別打了,遇上厲害的,你可以跑快點。”
路小殘臉一揚:“父皇說臨陣脫逃是廢物。”
魔神大人死要麵子,不許用計,還不許跑,想叫兒子送死嗎?田真暗罵,口裏教訓道:“笨蛋,那句話是對大人說的,你還小,保住性命最重要,萬一被大鵬鳥害了,你父皇會傷心的。”
路小殘立即露出個“切”的表情:“大鵬鳥才殺不了我,我都把他打得隻剩一口氣了。”
邪惡的小魔頭哇,滿腦子詭計!田真苦笑,大鵬王垂天真是可憐,被老子重傷了剛好,又接著被兒子重傷。她嚴肅地教育小朋友:“這就是你不對,別人沒主動惹你,你就不該欺負他們。”
路小殘瞅她:“你真是我娘?”
田真忍住內傷的感覺:“那當然,不是你娘,怎麼會救你擔心你,還替你說話?”
路小殘眨眨眼睛,滿臉委屈:“娘,父皇打得我好疼。”
田真警惕後退:“自己找藥!”
“那些藥都是下品,”路小殘不屑,笑眯眯抓住她的手,“娘的血才最有用。”說完就是“哇嗚”一口。
來了來了!田真氣得抬起另一隻手就打。
“你才不是我娘!”路小殘飛快閃開,化作紅光掠走,留下一串響亮的笑聲,“你在這兒等,我去找個瓶子來。”
拿瓶子來抽血?田真立即往回跑.
“陛下!陛下!”
魔神還未坐定,就見某鳥女又衝了進來,不由批評道:“無禮的鳥女!”
田真不介意多個形容詞,跪下請求:“我有個小小的願望,求陛下成全。”
“講。”
“我想跟陛下一起住。”
從未有人敢提出的要求,魔神意外了,拒絕:“吾不喜歡。”
“沒關係,”田真殷切道,“吾喜歡!”
……
魔神很直接地打擊她:“吾,不喜歡你。”
貴為魔帝,當然看不上鳥女,其實咱也不敢真喜歡你,田真自我安慰,可還是覺得受傷了,看看,倒貼人家都不要。
情勢所逼,她硬著頭皮背電視劇台詞:“陛下是如此威嚴,如此高高在上,吾小小鳳凰,怎麼敢奢求陛下的愛,吾隻希望能陪在陛下身邊,天天看著陛下,照顧陛下,吾就心滿意足了。”
生平頭一次遭遇這等肉麻告白,魔神皺眉:“冒失的鳥女,不得糾纏吾,退下!”
出去當長期血庫,還不如死了!田真大急,撲上去抱腿:“求陛下,滿足我這卑微的願望吧!”
不習慣被人抱,魔神微怒,下意識要動用護體神印,但想到此女臉皮奇厚,體質卻奇差,挨一下可能就沒命了,愛慕本非大錯,傳出去未免有濫殺部下的嫌疑,於是親自動手拎起她:“放肆的鳥女!”
田真順勢抱住他的腰,流淚:“吾不走!”
“退下,”魔神不客氣,“吾,不想說第二遍。”
“離開陛下,吾生不如死,如果陛下非要我走,就……就殺了我吧!”田真索性兩眼一閉,哀哀道,“吾心甘情願,絕對不會怪陛下的!”
魔神是男人,擁有男人的風度,當然做不出炮灰仰慕者這種事。
時間在沉寂中過去,田真心砰砰跳,兩腿發抖。一縷長發拂在她臉上,涼涼的,滑滑的,隔著寬大黑袍,可以感受到麵前這胸膛的硬度……
終於——
“允你。”
賭對了!田真大喜睜眼,放開他:“陛下萬萬歲!”
“花言巧語!”
…….
夜半,萬裏石山寒氣重重,寢殿地勢高,天風自門外灌入,奇寒無比。
魔神獨自坐在榻上,傾斜著上身,左手撐額,額前如墨長發垂落,被風吹得飄動,長睫低垂,美眸微閉,儼然一沉思者的雕塑造型。
藍色魔光自他身上散發,映照大殿,朦朧美麗,有種西方神話的味道。
睡覺也這麼有型的,你是第一個!田真羨慕,同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寢殿沒有任何照明設備,原來魔神大人本身就具有照明作用。
又一陣天風吹進來,田真連連打噴嚏,抱著肩膀發抖。
新領導明顯不懂享受,這裏說是寢殿,居然連一件可以禦寒的東西都沒有,明天得去弄條被子來……
“鳥女,你在打擾吾。”鳳目不知何時已睜開。
田真連忙道歉:“對不起,陛……阿嚏!”
“低等的凡神,孱弱的體質,”魔神直了身,“過來。”
大神命令,田真豈敢不遵,飛快奔到他麵前:“陛下有何吩咐?”
魔神抬手。
“陛……陛下……”田真結巴,心裏是滿滿的震驚,咱承認你有風度,可是咱還沒大膽到敢睡在你老人家懷裏啊!
魔神不耐煩,指尖白光一閃。
麵前的東西迅速放大,田真莫名,低頭就看到一雙熟悉的爪子。
又變回鳥了!
魔神將她淩空攝到手裏,放入袖內,然後繼續沉思者造型。
第十四章魔宮秘密
第二日清晨田真醒來,發現自己恢複了人形,以一個可笑的姿勢蹲在地上。
燦爛的金光自殿門射進,周圍一切再次變得清晰。那當然不是陽光,因為虛天是永夜的,隻不過對麵露天魔神殿高高柱子上的明珠罩被打開,光芒正好照到這裏而已。
重要的是,這代表上班時間到了。
田真冷汗直冒,連忙撲扇翅膀往外衝,剛到門口就撞在一個硬實的胸膛上,撞得她頭昏眼花,跌坐地上。
寬大的金邊黑袍被風掀起,顯得那身影越發高大,襯著背後的金色光芒,神武威嚴。
“陛下!”
“懶惰的鳥女。”
已經下班了?田真默。
魔神倒沒責怪她,似乎想起什麼事,轉身消失,不知去了哪裏。
田真揉揉額頭,走出殿,剛下到第三層台階,就有個小小人影自岩石後跳出來:“呀,你真躲在父皇這裏!”
田真大驚:“你還沒走?”
“你在等我走嗎,”路小殘覺得很有趣,“我也在等你呀。”
等咱抽血?田真立即後退,警告他:“你父皇叫你去教訓木魅姬,你還敢躲在這兒,回頭我告訴他,叫他打你!”
“怪不得找了一夜都找不到,”路小殘圍著她轉了圈,上下打量,大眼睛裏滿是懷疑,“我父皇會讓你留宿?”
田真笑道:“昨晚風大,小天王辛苦了。”
“我不辛苦,”路小殘笑眯眯地轉身,“都過來,說你們辛苦呢!”
一群人憑空出現,有九死滄,有古石護法,有魔業護法……人人都苦著臉,有明顯的困頓之色,分明是被逼著找了她一夜。
田真無語了。
“屬下早說過,就剩陛下寢殿沒找。”九死滄不忘上前邀功。
“廢話!我早知道,”路小殘毫不客氣踢開他,“隻是想不到她膽子真大,敢勾引我父皇。”
田真吐血:“小孩子別亂說話!”
話音剛落,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噴嚏聲,眾魔忙了整夜,都傷風了。
路小殘瞅他們:“父皇叫我去教訓木魅姬,你們,別趁我不在就打壞主意啊!”
眾魔全低頭。
路小殘滿意,拉住田真的手腕:“嘿,我告訴你個秘密。”
田真無奈俯身:“又有什麼事?”
路小殘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你的血我不要啦,不過……你要敢在我父皇麵前多一句嘴,我就放光你的血,用來養花,哼!”
靠,小屁孩威脅人!田真差點昏死,同時暗暗慶幸,跟魔神大人住是明智的,否則就算躲過抽血,誰知道以後會被怎麼整呢。
“灰鳳凰,我父皇才不會喜歡!”路小殘得意地挑眉,“等他趕你出來,看你怎麼躲!”
目送他消失,田真咬牙揉手腕,忽然豪情萬丈。
臭小子,等老娘真泡上你爹,想把你揉成圓的就圓的,想捏成扁的就扁的!.
小魔頭一走,眾魔立即圍住田真,睡意生生被八卦精神逼退。
“鳥女。”九死滄神色古怪。
“姐姐輸給你了!”幽幽的歎息聲,卻是“亂分□”玉楊嬌。
“玉楊嬌,你真是白修了萬年,”魔業護法嘲笑她,“我看你連陛下的衣角都沒沾過,哦,不對,是沒走近過一丈之內吧?”
玉楊嬌氣得臉通紅。
田真尷尬。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咱哪有膽子泡你們老大?
當然,泡也無妨,領導玩劈腿,咱照樣也能再釣美男!
田真抬手製止眾魔,拉過九死滄問:“陛下有沒有皇後?”
“這……”九死滄看其餘人。
“沒聽過。”
“應該……有吧。”
“休得胡說!”古石護法急忙上前維護領導的名聲,“陛下英明,不好女色,老臣是最早追隨陛下的,想他來魔界至今,都不曾有女人近身侍奉過。”
田真道:“他有兩個兒子。”
眾魔點頭。
“沒有女人,兒子是哪來的?”
眾魔搖頭。
“不會是他自己生的吧?”
眾魔全倒。
魔業護法道:“或許是外麵的女人生的。”
古石護法道:“兩位天王定是陛下收養的義子。”
九死滄道:“管他呢,如今隻有鳥女就對了!”
眾魔連連點頭:“言之有理!”
你們懂什麼,這個問題非常重要!田真摸摸下巴,大小天王的娘是誰,此乃魔宮一大秘密啊。
資格最老的古石護法吹胡子,正色道:“鳥女,你迷惑陛下無妨,但要是敢進讒言,覬覦魔界大業,老夫絕不放過你!”
田真嘴角一抖。
你老人家是忠臣,可惜咱還不夠條件當奸妃。
眾魔勸道:“老護法太多心,我們還信不過鳥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