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我們到了那個裏邊布滿漆墨色的半弧洞口前,因為河道狹窄,地勢平緩,水流也就慢慢平靜下來,這時師爺告訴我們:“其實你們也不必擔憂,我們進來的是一個小屍洞,而如果從先前那條路進去,那我們則會碰到一個大屍洞,大屍洞多鬼事,要複雜一些,鬧不好可有我們一陣折騰的,權衡一下,小子你會選哪個?”
我差點沒有雷倒,這師爺竟然也學會賣關子了,就算是師爺有先見之明,也沒必要瞞著大家,更何況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二哥的脾氣,但顯然重點不在這裏。
“不過,無論路寬路窄還是這屍洞的大小高低,都無礙於俺們進去,但我勸你們還是認真準備一下,我擔心裏邊會出現什麼變故。”師爺指指前麵那處陰深深的洞口說。
我一聽,立馬道:“變故?什麼變故,難道這裏頭還有什麼禁忌不成?”
“是喲,你們心中記下千萬不要開燈,你二哥剛剛說到不要朝水裏看,更不能讓自己身體完全浸泡在水裏,很有道理,這也是要記下的,當你們進去之後,在洞中無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就算打死也不要出聲,這洞裏邪的很,不過隻要你們不觸犯這幾條法則就不會有事,我們也會很快進到深處。”師爺看看我,我也看看師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怪,在麵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滄桑的聲音說完之後,我頓時感到這個男人臉上似乎布滿了一層陰鬱,兩隻小眼睛左右轉過來轉過去活活像個鬼。
“可以說話麼?”我如個孩子,一臉的天真無邪,以為這怪異的事情不過是童話裏的傳說。
“不可以!”身子驀地一震,二哥與師爺差不多同時衝著我喊過聲來。
我當時就狠下決心,無論這一路有多麼艱難也要闖一闖。所以把師爺講的每一方麵都牢牢記在心中,在進洞之前,為了緩解大家的緊張氣氛我自顧唱起了國民組合“羽泉”的《奔跑》,二哥聽得起勁兒,師爺也坐在船板上麵右手放膝蓋上打著拍子。
話說也真是,最近《我是歌手》這檔節目那麼火,自從林誌炫空降而來奪冠一期,之後改編了出自“周傑倫”中國風的歌曲《煙花易冷》好評如潮,我所支持的歌手組合“羽泉”兄弟倆也沒有拿出什麼狠招,結果敗得一塌糊塗,差點排名末端了,要我說,“羽泉”要想繼續領跑其他歌手就得唱《奔跑》,那是多麼懷舊和感動的記憶啊,同時承載了多少90後一代的青春啊!
當時我唱了一句“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敢愛敢做勇敢闖一闖,哪怕遇到再大的風險,再大的浪,也會有默契的目光…”
真是應景,多年前所幻想的場麵終於在此刻出現了,想著心裏竟還有一些興奮,我仿佛也被官方選為評審團員,有幸坐在台下聽著“羽泉”的歌聲如癡如醉,雖然這其中的大眾評審員一些舉動令人看了很無語,欠揍的表情,甚至想脫掉鞋拔子抽他。
不過,無論如何,請記得我支持“羽泉”,不管我進去這傳說中的屍洞,能不能出來,請大家一定要記得我。即使身陷囹圄也不忘關注民生,不忘支持我們的文藝節目。
“請編輯短信…發送到…”
停!停!
我徹底收不住了,隻在這時嗖的一聲,兩眼一抹黑,我如是瞬間坐在了舞台斷電的觀眾席上,再也看不到“羽泉”那聲嘶力竭的表演了,這可恨的風聲徹底將我拉回了現實,我們三人低著頭鑽進了洞中,而師爺也滅了戴在頭上的礦燈。
就這樣,我們漂泊在一片漆黑的洞中,像個瞎子,像個有一身本領的大漢卻隻能委身於這樣一個任由宰割的洞中,不能說話不能亂動,連自己遇到危險也不能輕易向人求救,這是什麼可惡的說法?還真娘的邪門兒,我心中漸漸不平。
但更令人壓抑的是,進去之後才知道這暗洞究竟有多矮,河道倒不像進洞之前那麼窄得令人窒息,即使二哥健碩的身子也可以平躺在船上打個來回,但想要站起來,開玩笑,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師爺一屁股朝後撅著,身子趴下隻是抬起頭向前觀望著,二哥跪在船中央,一邊深深喘息著,一隻手還得撐船,是極為不舒服的一個,所以我也沒什麼好意思抱怨,我看了看自己,就這麼短小的身材,蹲在船上算是享大福了。
當我低下頭,才發現這條船做工會有多麼精細,說是船不如說是竹筏,十幾根粗壯的竹竿一字排開,十公分一節,每一節均用細長藤蔓牢牢捆綁在一起,一路上不乏有灘險彎多的地方,即使水流湍急,也根本不會散開,而師爺趴著的船板,也是用幾根藤蔓將一塊約有十公分高的木板捆綁在上麵,二哥撐的船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