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唇幾乎與身前的那隻麵目猙獰的骷髏親吻一起,那種冰涼刺骨的感覺刹那間浸入我的體內,如同遊蕩在寒冬臘月的冷冰冰表麵凍了厚厚冰層的深水湖中,好在這裏通風,不然,難以想象這樣腐爛了千年的屍身粘在自己身上那是什麼滋味,或許,我早就嘔吐了吧,想著“啊,幸虧這些東西並沒有為難自己。”這樣放下心來,為自己無聊的想法感到慶幸。以至於延伸到想象這身下的人是男是女,是美女還是醜女,是老婦還是少女,是苗條還是豐滿這樣可笑的意淫想法中。
人極端的反應莫過於憤怒之時,可我並未如願,這麼一個東西絆倒你自己,我想每個人第一反應肯定是拿起來狠狠扔出去,沒有扔出去也要狠狠對著地上砸,甚至你都等不及站好位置,就像將胸中憤怒發泄出去,等你站好了,對著它踩來踩去,腿抬起的距離,腳落地的速度,都將直接關係到自己憤怒的程度,直到將其踩到再也沒有脾氣,傷痕累累,最好再也達不到傷害人的目的,自己再也不去憤怒為止。
就算這樣,我還是沒能如意,因為這些看似白花花的實則幾乎變得沒有一點像樣顏色的四肢、骨頭等等亂七八糟的斷臂殘肢和骷髏,像朵不滅的金花一樣,早已隨著橫在世紀裏的時間內慢慢凋謝了,深陷在土壤中,多數早已拔不出來,我想它們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也不情願自己如當初那樣安然自在的躺在地麵上。
因而,我尊重它們。刹那間閃現的這些想法當中,我生怕身後的那些蟲子看我逃跑不成繼而撲將上來咬,可是它們沒有,反而傳來一陣又一陣吵鬧不安的蟲鳴,師爺和二哥也站在原地,做出準備抵抗的姿勢。
我十分慶幸著站了起來,正當疑惑身後那些蟲子為何不撲上來的時候,猛然間發現,它們早已將我們團團圍住,隻不過,是在那些鋪滿磷片和骷髏骨頭的外麵圍成一圈。那些之前衝進來的蟲子不知為何卻突然像受到了威脅一樣,不安的顫抖在地上,沒過一會兒,便不再掙紮,一動不動的死去了,樣子十分怪異。
我瞬間明白。敢情我們到了一處庇護之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然後我看看自己所站的位置,離外圍那些蟲子站立的位置不足一米。也就是說,剛才如果不是被絆了一下,以那些蟲子的速度,我早已被啃成灰燼。
那些蟲子似乎特別具有憤怒意識,對我們甚為敏感,稍稍一些表情進入它們眼中便如同天敵降臨,勢必惡鬥一番,猙獰的表情,發狂的姿勢,一排排,一列列,那氣勢任誰的身體也會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如果說一兩隻,興許你還會有自信的機會,想著“啊,隻不過巴掌大小的屍蹩而已,反正憑借我的巨大優勢簡簡單單就將其搞定。”於是放下心來,繼續做自己的事,可誰又曾想會遇到這麼多呢?我粗略估計一下,僅僅是追趕我們的那些足足有數萬隻,更別說後續那些滔滔不絕如同戰場上不停湧來不要命的發誓廝殺我們的部隊,絲毫不讓我們喘息。
二哥奔跑過程中被一隻從暗坑裏掉出來的蟲子釘了大包,隻能是聽天由命了,頭頂上的暗坑,密密麻麻的,數量少說不下千個,那麼多,鬼知道突然從哪一個裏邊掉出來,隻能小心翼翼的躲閃著,閃避之後心裏還不能放輕鬆,因為即使掉在地上的屍蹩,不到幾秒鍾,仍然可以完全恢複之前的狀態。
一路上,二哥一邊捂著屁股,一邊哇哇大叫著逃跑,這下跑到這裏,見它們停步不前,似乎特別害怕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綠色如同潑墨的輕盈飛舞的磷光,潑墨多為“白底黑字”,然,磷光“黑底綠意”,近處看去,如同欣賞一副美麗的山水畫,層巒疊嶂,頗有一番異曲同工之妙。
先前追著人的屁股走,壓得令人渾身都難受,所有正常運作的機器零件因突然急速的轉動,以致承受不了負荷像下一刻就要癱瘓了一般的感覺,之後停下來,反觀它們卻是不敢輕舉妄動,二哥忽然樂了。